顾春芽挑眉道。“玉珠怎么了?”
“上回冬儿成亲前一日,玉珠来咱们家的,你记得罢?”杨氏问。
那天的事情让她印象太深刻了,她怎么会不记得?
顾春芽点点头。
“那她,她……”杨氏叹一声。“哎,你是不是撞见她跟方景在明益的卧房里?”
顾春芽一惊。
怎么杨氏会知道这事儿?
她忙道。“什么撞见方景跟她?是玉珠自己做了见不得人的事情,被我看到了,她是怎么说的?”
“原来还真有这么回事,这可糟糕了!”杨氏喃喃自语,“小景这么好的孩子怎么能娶玉珠那,这不行的。”
顾春芽听清楚了,急忙问道,“是不是出事儿了,娘?”
“你姑姑找上你柳大婶了,说小景占了玉珠的便宜,都见到……哎,反正就是要小景负责,娶玉珠为妻,不然就闹出去,叫别人都知道小景是个什么人,说他是登徒子,偷看姑娘,把他的名声给搞坏,秦夫子最是重人品的,到时候说不定也不收小景了。”
洪玉珠这是疯了罢?
顾春芽伸手揉着眉心,没想到她真是什么都不要了,这种话都敢胡说!
那日方景明明就没有看到她!
顾春芽一把摘了头上的帽子,脱了围裙,“娘,我现在就去方家!”
母女两个快步走了。
柳氏满脸忧愤,唐达在一旁安慰她,可显然并不见效。
刚才顾芩跑来一通指责,柳氏的心情坏到了极致。
“大婶,根本就没有这回事,您不用怕她。”顾春芽走进来,第一句话就说道,“什么闹出去?闹出去就能把女儿嫁到如意郎君,那这世上的姑娘可好了,想嫁谁,只要嫁祸一下就好了,那这天下的男儿还怎么活?”
柳氏愣住。
唐达点头,“是啊,怕她干啥,她闹出去,她的闺女以后也别想嫁人!”
“可是……”柳氏看着顾春芽,“她说的到底是不是真的?我虽然相信小景,可你们没见到她那个样子,好像真不是胡说的。”
“洪玉珠确实是做了这种龌蹉事,可小景哥并没有看到,她本来是想赖在小景哥身上,结果去的是我,看到的也是我,我怕这事儿影响不好,所以就没有说,也只当洪玉珠至少有点儿廉耻,没想到她那么不要脸!”顾春芽说出了来龙去脉。
两个人吁出一口气。
既然真相是这样,方景根本就没有看到,那他们凭什么让儿子娶这么一个姑娘?
柳氏怒道,“居然这么诬赖我们家小景,实在太可气了,她要再敢来,看我怎么收拾她!”
顾芩还在洋洋得意。
刚才她说的柳氏瞠目结舌。自以为这桩婚事要成了。
这读书人么,最是注重品行,品行一旦不好,那么就算他考上了举人又怎么样,都不会让他做官的,他们家又不是有钱的,也没有财力去贿赂别人,所以这方景的前途现在就握在她的手里。
“女儿啊,这下你可放心了,方景只能娶你。不然我去衙门告他们!”顾芩说这话的时候,十足的把握。
洪玉珠听得心花怒放。
没想到她拼死的一招居然奏效了!
结果等了好几日,方家一点动静都没有。哪里有求饶的意思?
顾芩恼火了,再次找上了门。
柳氏拿了把扫帚就把她给赶了出去。
顾芩灰头土脸,没想到柳氏那么狠,这样了,都不肯屈服!
她气不过。直接去了秦夫子的私塾,说方景道貌岸然,看起来是个君子,其实内在龌蹉,什么事儿都干得出来,偷看她的闺女换衣服。还不承认,这种人就没有资格念书,她在秦夫子面前一把眼泪一把鼻涕。
可秦夫子不是一般的凡夫俗子。岂会听她一家之言?
顾芩还是没有讨到公道。
秦夫子相信方景的为人,叫顾芩拿出凭证再来说话。
顾芩差点气得晕倒,走出来还骂骂咧咧。
她这一番闹,事情在私塾传开了。
然而,方景平日里就喜好助人。他的好人缘顾芩是想不到的,那些学子们就说顾芩想找好女婿想疯了。
慢慢传到街上。又有人说洪玉珠想嫁人想疯了,自己脱了衣服勾引男人不成,还来倒打一耙。
这洪玉珠的名声瞬间跌入了谷底。
顾芩始料不及。
徐氏把顾芩叫了来一通骂。
“真是个没脑子的,什么证据都还没有呢,你就到处去说?你这是害玉珠啊,这下可好,就是我出门,都有人问起玉珠的事,叫我的脸都没地方搁!你做的好事,上回夏荷已经出了那种事,玉珠又是这样!”
顾芩哭道,“我哪里晓得,玉珠是被那方景看到了,她胆子小,岂会胡说,是那方家的不是个东西,占了别人便宜还传这种难听的话!我要去衙门告他们!”
“你消停罢,你拿什么告?”徐氏敲着桌子,“你当人家县令大人是傻的,你说什么人家就信?那方景好歹是秀才,进了县令都不用跪的,你算什么,你能告得了他?”
顾芩心慌慌,“那怎么办,那玉珠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