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保重。”他仔细瞧她一眼,“我可能就要去京都了,希望将来可以在京都看见你的食坊。”
他转身走了。
她的眼泪再也忍不住。挂满了双颊。
“小景哥!”她叫住他,“小景哥,你也保重!”
这世上。永远都不是只有一个人值得我们来爱。
一切只是时间的问题,来得早,来得晚,都是错过,她心想。方景一定会找到他最合适的妻子,两个人一定可以举案齐眉。白头到老。
他回头看她,她眼泪婆娑。
他从来没有见过她这么伤心!
方景微微笑了,点点头,“嗯,我们会再见的!”
然而,他这次走了,顾春芽却再也没有与他在此地相见。
几日之后,方景就去京都了。
方茹说,他想早些去,熟悉一下那里的环境,正好在陇城结识的一个朋友就住在京都。
可她们心知肚明,方景是因为什么而提前走的。
这一个月,顾春芽的心情都很灰暗,好像天天都要下雨,做什么都提不起精神,让顾应全几个很是担心,倒是顾明瑞察觉了,问方茹,是不是方景的事情。
他其实也觉得奇怪,明明那日方茹说方景喜欢顾春芽的,结果,他刚到家没几天就又去了京都,叫人一头雾水。
方茹也没有详说,只说他们两个青梅竹马,是跟亲人一般的感情,成夫妻反倒不太好,顾明瑞也就没有再度追问。
顾春芽的心情直到方景写来一封信,才慢慢好转起来。
方景在信里同她说京都的城门,说京都的天气,说京都街上卖艺的高人,说京都茶馆说书人的厉害,什么都同她说。
顾春芽一下子对京都向往起来。
与此同时,她也明白方景的苦心,他走的匆忙,又这样写信过来,其实是在叫自己不要内疚,他过得很好。
这世上,怎么会有这么温柔的男人?
顾春芽突然又怀疑,自己到底是不是做错了选择。
然而,方景终是走了,她也不会再有后悔的机会,顾春芽又开始忙碌起来,把自己的生活弄成了一个旋转的陀螺。
这日早上,她趴在厨房一张桌子上打盹时,杨氏来了。
“齐家太太派了个小斯来,说请咱们去听戏!”杨氏问顾春芽,“你去不去,去的话,我同那小斯回一声,还在咱们家里等着呢。”
“唱戏?”顾春芽皱眉,她对这个不感兴趣,再说,齐太太为什么要请她们去听戏啊?她们又不熟。
“去不去?”杨氏又问,“茹儿倒是不去,还说齐太太莫名其妙,我这是头一次看她乱发脾气。不过我觉得齐太太人不错,就这么回绝了好像也不好,他们家也要搬去苏县的,怎么说都是一个镇子上的人。”
方茹是因为方景而不喜欢齐太太罢,顾春芽好笑,这个大嫂也是性情中人。
“我还在忙呢,娘想去就去,不想去就算了。”顾春芽也不帮杨氏做主,齐太太上回算是帮过他们的,人看起来也不错。
杨氏伸手给她整了整围裙,“哎,啥时候能教会他们几个啊,你这整天的……哎,算了,等以后去苏县再说罢,那我一个人去了?”
顾春芽道,“那娘就去呗。”
杨氏却又一笑,“正好看看他们家教如何,齐二公子又怎么样。”
顾春芽一头黑线。
感情杨氏是去刺探敌情的啊?
“齐二公子就那么好?”顾春芽揶揄道,“娘就那么念念不忘?”
杨氏忙啐了她一口,“怎么跟娘说话的?”她四处看看,“幸好没人听见,你这孩子,越发讲话没个规矩,娘还不是为你好?那百食也是做点心的,你要嫁去他们家,可是少奶奶,你这方面有野心,想做好,他们家有得是人给你使唤,你自个儿就没那么累了。”
“哎呀,娘真疼我。”顾春芽挽住她的手臂,“不过您怎么就知道他们家肯娶我?”
杨氏笑了,“我好歹活了这些年了,还看不出?齐太太上回同我闲聊,夸了你好几次,这次又主动邀请,特意提到你,不是有意是什么?你娘还不是瞎子聋子!”
难道齐家真有这个意思?
怪不得齐良容会有这种举动,也是他父母准许的?
顾春芽揉了揉额头,也不说什么,总归就算杨氏看中了,觉得那齐良容好,那也得过她这一关。
而如今,她真没有嫁人的想法,只想去苏县开好她的铺子。
杨氏走了,下午,顾明瑞叫她回去睡一觉,等晚些时候再来。
顾春芽刚到家,就见顾冬儿同方茹两个对面而坐,在院子里说话,手里各自捧了碗银耳红枣羹。
“哟,你回了,来来,新鲜熬好的。”方茹给她端一碗,“正好喝完了再去睡。”
顾春芽就搬了个凳子坐在旁边。
“二叔真的又问夏荷要田了?”方茹继续刚才的话题,“真是不要脸到家了,幸好夏荷没有听,二叔二婶这种人本来就不应该理他们!”
“我也是说,上回都拿了一百两出来,结果一下子打水漂,爷爷怎么没有把二叔给赶出去?”顾冬儿叹口气,“刚才夏荷姐在我这里哭的可伤心呢,说她本来想着二叔二婶养大她也不容易,从小买好吃的,穿好的,才求了姐夫又拿了一百两银子,结果二叔铺子没开,手痒去赌钱,全输了,她也没怎么说,这次竟然要她把姐夫的田拿出来三分之一,她怎么肯?当时就说不能给,她说二叔差点打她呢,后来还是爷爷把二叔骂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