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渺渺下意识地点点头,犹自沉浸在巨大的震惊中无法自拔。
其实,她和白溢并不熟稔,cos的展会是他们唯一的一次交集,平时要是面对面地路过,她都不一定能认出他。可,此时此刻,不知怎么的脑中却清晰跳出白溢的影子。一个有棱有角的人,就这么悄然无息地死了,让她有一种不真实的恐慌。
正发着呆,突然,厕所门口有人尖叫了一声。
是方珏!
夏渺渺心口一跳,游移太虚的神思瞬间归位,她突然想起了浴室里还有一个男人,是她的男人。抢过去一看,果然……
费恩躺在浴缸里泡澡,水热乎乎的,熏得他浑身舒畅,泡着泡着,结果就睡着了。
方珏见厕所门没关,就进去洗澡,谁知道,浴缸里居然有人。要是放在平时,也没多大的事,但今天不同,心灵和胆子刚受了前所未有的摧残,所以还没看清人,就先歇斯底里的尖叫起来。
这一叫,顿时就把费恩给惊醒了。
他也吓了一跳,条件反射似的撑着浴缸两端站了起来,眼中带着半梦半醒的惊慌,大声地问,“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方珏被甩了一脸的肥皂不说,一抬头,视线还正好对上男性某个没遮叶子的部位,于是,再次发出了丧心病狂的叫声。
夏渺渺进来的时候,就瞧见这一幅絮乱的情景,头皮顿时麻了。幸好她反应灵敏,二话不说地拽过自己的浴巾扔给费恩,然后将呈停机状态的方珏给拉了出去。
方珏跳脚捶胸,道,“我看到他的丁丁了啦!怎么办?怎么办?”
夏渺渺被她一连串的怎么办吼得耳膜发痛,扯着嗓子吼了回去,“看一眼又不会怀孕。”
方珏气急败坏地道,“老娘我还是处女,你怎么能让我看这个!”
也是,闺蜜看到男友的丁丁,这种事可大可小。处理不好,就会朝着八点档狗血剧狂奔而去。
于是,夏渺渺仔细思考一番,一脸认真地道,“你看到的不是丁丁。”
方珏问,“那是什么?”
夏渺渺用催眠的语调道,“是大象鼻子。”
方珏,“……”
见她不说,夏渺渺问,“你刚才看到的是什么?”
方珏,“是男人的丁丁。”
夏渺渺道,“是大象鼻子。”
方珏,“明明就是……”
夏渺渺,“大象鼻子,大象鼻子,大象鼻子。跟着我说,大象鼻子,大象鼻子,大象鼻子。”
三分钟无限循环后,夏渺渺问,“你刚刚看到的是什么?”
方珏脱口道,“大象鼻子。”
***
费恩这小子终于高中毕业了,他申请了去东边的一个叫做福尔达的小城市上大学,学的是食品工程。福尔达离法兰克福有200多公里,德国的汽油费和火车票都是超贵的,为了省钱,他每隔两周才回一次家。回的也不是自己的家,而是渺渺的,就这样,两人正式开始了一场轰轰烈烈的异地恋。
夏渺渺觉得这样也挺好,各有各生活,各忙各事业,谁也不依赖谁。当然,就费恩那个毛头小子,想靠也靠不住。
两人每天固定一个电话,互诉思念;每半个月见一次,小别胜新婚。日子过得倒也挺甜蜜。
方珏问,“你就不怕男友一个人在另一个城市鬼混吗?”
夏渺渺想也不想地回答,“他不会。”
“天下没不偷腥的猫。”
夏渺渺,“我们的感情才开始,还热乎着,所以我相信他不会。”
方珏中肯地道,“你家小鲜肉确实不错,老实又机灵,唯一的缺点就是没钱,不能拉你一把。”
夏渺渺无所谓地挥手,“钱我自己也能挣,而且自己挣来的钱,花得也踏实。”
可是你活得累啊。不过这句话方珏识趣地没说出口。
生活在这世界上,大家都有自己的观念,每天都站在十字借口,每一个选择都会导致不同的结果。也就只有自己选择的路,将来才不会后悔。
***
过了半个月,一天,夏渺渺在洗衣服的时候,突然从口袋里掉出来一张名片,是在飞机上遇到的那个免税店的老板,俞嘉。
养老院还没维修好,最近也没有合适的新活儿,夏渺渺只好厚着脸皮,抱着试试看的心理打了个电话过去。
电话接通后,夏渺渺忙自报家门,“您好,我是夏渺渺,就是……在飞机上坐您身边的那个。”
俞嘉连着哦了两声,道,“您好,找我有什么事吗?”
夏渺渺一咬牙,也不虚伪地寒暄了,索性开门见山地问,“上次听您说免税店刚开张,需要找店员。请问您找到了吗?”
俞嘉道,“还没有。”
夏渺渺接着道,“您看我可以吗?”
俞嘉道,“你都有些什么销售经验?”
销售经验?夏渺渺当然是没有,撑死了也就是在情趣展会上帮老板娘当翻译谈下过几笔订单。
夏渺渺不想忽悠了到时候再被拆穿,于是老老实实地道,“我只是去过一些展会,在中餐馆里当过跑堂。”
俞嘉问,“都是些什么展会?”
夏渺渺没好意思说是情趣展,便笼统地道,“主要是手工业的展会,展商是国内的生产商。”
俞嘉问,“那你德语呢?德语好吗?都考过些什么证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