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诺。”
大年三十,这么大阵仗,只怕这年也过不好了。
“你看闵亲王是真的不知,还是本就知道这晶石对人的害处,却是特意孝敬与朕?”楚帝看向宋致远。
宋致远道:“不管他是否知情,东西从他的府中送上,他便脱不了干系。此时拿下,他若一直叫屈,认定对此物毫不知情,若处连,只怕……”
楚帝气笑了:“但凡谋害君主都得要举实证,岂不笑话?”
他是皇帝,他说对方有罪便是有罪。
宋致远不敢驳嘴,只提醒一句:“朝中也有老臣是死忠于先帝的,平日里也颇拥护闵亲王,而且您也只有这一个弟弟了。”
一旦往死里处置,只怕那些个人会认为楚帝是故意要赶尽杀绝,扫清威胁自己皇位的障碍。
楚帝的脸色更难看了,那几个老臣,简直就是茅坑里的石头,又臭又硬。
“朕会怕他们?忠于先帝,那也忠于家族前程吗?”声音有点虚。
君臣相互有制衡这话,不是假的。
“闵亲王是必然要处置的,要让那些老臣满意又服人心,倒也不难。倒是闵亲王府那叫庞宽的采办管事和夏氏有些勾连,东西又是从夏至洋行淘来的,偏偏那少东家如今行踪成谜,会不会是夏氏的手笔却是不好说。”
这个事,宋致远也曾反复拆解,越是往细里掰碎琢磨,就越觉迷惑,总感觉自己如同走进了一团迷雾里,仿佛真相就在眼前,却始终拨不开浓雾,找出这谜团的线头来,反受其乱。
楚帝内心里也觉得此事不简单,但闵亲王,活罪难饶。
“皇上,大喜。”周公公急步而来,满脸惊喜地道:“陆世子和崔大人回来了,刚从东华门入宫。”
楚帝腾地站了起来,和宋致远相视一眼,满脸喜色。
第1265章 一手好牌打烂了
闵亲王府。
宁先生看着眼前相貌平平却是双眼精明的汉子,有些感慨,都以为他来不了了。
“所以你是藏在那宋老太爷的车底入城,再用了那倒夜香的老丁的身份潜入来的?”仆从张止看着眼前穿着灰扑还打着补丁旧衣的同伴佟千,仿佛闻到了一股子若有若无的臭气。
佟千瞥他一眼:“这王府还围着,能进来见到先生就是大幸。”
若非是那姓宋的,只怕还要经了无数盘问。
张止还想说点什么,宁先生却是手一摆,道:“现在不是计较这个的时候。”
张止立即敛容一肃。
“外面情况如何?”宁先生看着佟千问。
佟千道:“我们的人就在城外隐匿着,也依着先生传递的消息,把楚帝追踪的眼线以及夏余子的信息悉数引到商那边去了,找到他是迟早的事,只是商的身子。”
宁先生眉头一皱:“怎么?”
“并不太好。”佟千道:“若伴生蛊不除,再依着他孱弱的身子,只怕熬不过明年。”
宁先生摩挲着指尖,抿着唇沉思,道:“暂不管他,保存我们自己的实力最为重要,主公这边随时有暴露的可能,一旦暴露……”
若是暴露,那旧部只怕会被一网打尽,毕竟夏侯哲这脾性不定,谁都不敢担保他会不会做些极端的事。
佟千皱起眉,道:“属下来之前已经安顿好了,一旦暴露,他们就会离开寨子各隐山林避世,属下接先生先离开。”
张止黑着脸吐槽:“若非主公任性,岂会落得这么尴尬的局面。”
跟丧家之犬一样。
可以说,一手好牌被主公的任性给打坏了,连先生都有危险。
宁先生抬手,现在说这个也没有意义。
“我一把年纪,也活到这个岁数,当真功败垂成那就是命,若真的我方弱势一朝溃败,你们且记着,要保存苗子,不要再图起复。”宁先生看着佟千,一张老脸有几分颓然,像是交代遗言一般。
佟千一惊:“先生,您何出此言?”
宁先生摇摇头,也没说他夜观星象,发现紫微星旺,大夏起复,现在是完全看不到时机,尤其是经了这个屏风事件。
其实夏侯哲有一点也说得不错,那个屏风,害一人,若能成,已经算是神不知鬼不觉的了,毕竟那只是一块石头,无色无味无毒,大庆还无人知晓它的功用。
可饶是如此,楚帝也避过了这个凶险,可见这真龙天子,是真的有上天庇佑,若不然,他眼下已经倒下去了。
天子一倒,大庆无储君之下必乱,他们也就有机会了。
可惜的是,老天爷没站在他们这边,楚帝非但没有受其扰,反是暴露了自家。
这也说明了一点,他们时运不够。
故而,宁先生才生了退意和谋后路,虽是不甘,却也无奈。
大夏起复不了,他也不愿看着那些当初愿意跟随他的人全部死绝,就这么安稳的过下去,也未尝不是好事。
世代延续,或许有一天,他们这一群也会出一个枭雄,如庆武帝那般崛起,开创新国吧。
“先生?”
宁先生回过神,刚要说话,却听外头有动静传来。
第1266章 抄王府
“主子,禁卫军入府抄家了。”
晚春满脸惊惶冲进了闵亲王妃的寝卧。
闵亲王妃害了风寒,病恹恹地躺在床上,整个人别提多萎靡了,听到这个消息时愣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