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稚杳唔声停住,双手不知何时按在了他的胸膛上,衣物全掉在了地面。
他的腿抵得她动弹不得,后知后觉到这个姿势有多暧.昧,苏稚杳脸一下子烫起来。
走廊一盏暖壁灯昏暗不清,光晕落到他滴水的短发,弥散开禁忌的色泽。
苏稚杳指尖碰着他滚烫的肌肤无处可缩,想推又羞耻得不行,她微微挣扎,手腿扭动了几下,老旧的大红酸枝地板发出吱呀的声音。
她安静后,贺司屿是想放开她的,可她挤在他怀里这么闹腾,他又不得不控制住她。
“别动。”贺司屿气息微微窒住,低声提醒:“小声点。”
她哼出微弱的气音,心口随呼吸起伏着,那双惑人的桃花眼浮出淡淡窘涩的雾气,一副被欺负过的样子。
听见他的话,苏稚杳瞬间意识到Saria已经睡了,动作停住,很快安分。
只是手指还抵着他的肌理,力道要推不推,像是在挠他,挠得他心里都泛起几分痒意。
两人都呼吸着,注视着彼此的眼睛。
一个披着睡袍的男人,一个准备进浴室洗澡的女人,此刻却纠缠在昏暗无人的走廊里。
气氛渐渐地微妙起来。
苏稚杳心跳难平,觉得他的手掌热得很,先躲开他深刻的眼神,握住唇上他的手,慢慢拉下起。
他刚洗过澡,左手没有带腕表。
苏稚杳想开口说话,打破这个诡异的氛围,垂眼的那一瞬间,目光落到他左手腕部。
有刺青。
一个熟悉的词汇。
Tartarus.
第31章 奶盐
两年前那个圣诞夜, 她在纽约。
那天是她十八岁生日,师母邀请她到家中过节庆生,苏稚杳完成课业后, 从学院图书馆,搭乘公交车去往教授在远郊的别墅。
那一夜的雪, 远远比京市的盛大。
公交车勃艮第酒红, 车身上面BIGBUS NEW YOEK的英文是柠檬黄色,开在纽约繁华的第57街区, 窗外大雪纷飞, 像一朵朵揉碎的白云掉落不止, 要覆没这座浪漫哥特的城市。
那年学院期末要考核肖邦的《冬风练习曲》,苏稚杳还把握不到这首曲子的演奏情感, 想着到时顺便请教授指导。
纽约公车的座位大都背窗,冬天结霜雾, 玻璃模糊得像磨砂, 对面那面玻璃窗,有人用手一抹,露出一片湿漉的清晰。
她不经意间抬眸,见到那座曼哈顿one57摩天大楼,压着低矮的广场和银行,独树一帜在鹅毛朦胧的落雪间。
傲立又清孤。
当时,高空的曲面巨屏正投放着实时新闻。
【He Jin was put in jail for grand corruption,the eldest son He Siyu heir to the title, from now on, Mr He is strongly in power in HS stock.】
贺晋因重大贪污罪入狱, 长子贺司屿上位继承, 从今日起强势掌权贺氏。
她穿着烟粉校服短裙, 静静坐在拥挤而暖和的公车里,透过玻璃窗,望着呼啸风雪里的新闻。
耳机里播放到《冬风练习曲》的引子,慢板小调,旋律缓慢,有如黎明即将降临,也如暴风雨前的宁静,引得人无限遐思。
感受不到外面的天寒地冻,苏稚杳心底却莫名有波澜轻起。
或许是被曲子感染,她隐隐感觉,四周环境也逐渐升起一种爆发前的平静感。
错觉那个雪夜里,公车往前开向的,是一个故事的开端。
直到一小时后。
她在别墅的那声枪响里,撞到钢琴跌坐在地。
开枪的男人倚着钢琴下俯,低音炮从她头顶沉沉落下,他说,Keep secret.
他右腹的衬衫被血浸得湿透,捡起那支海盐椰奶雪糕递到她面前时,左手腕部诡异的刺青落进苏稚杳眼里。
Tartarus.
也是Tartarus,同样的位置,同样的黑色手写体……
那段记忆刹那间在脑中腾涌。
苏稚杳胸腔重重一震,盯着他手腕半晌,忽然低头,抓住他的睡袍,向外一扯。
他右腹真有一道淡淡的疤痕。
身体里的血液如潮汐涨落,苏稚杳额穴突突跳了几下,猛地抬回起头。
看着他,眼里是万分的惊恐。
贺司屿疑惑两秒她瞬变的反应,倏地,一念过,他沉了下眉,眸心一凛。
“你……”
刚发出声音,苏稚杳一霎那就被他捉住手腕,他就近推开她卧室的门,干脆利落地扯她进了房间里。
房间昏暗,月光拉长窗户的影子,在地板照出形状。
苏稚杳被他压到门上,后背将门撞得关响,他高大的身影堵她在门前,阻绝了她所有逃走的机会。
男人熟悉而烫热的体温包裹着她,苏稚杳仿佛处在陌生危险的境地,愣愣看着他,眼神里惊骇未退。
“不要叫,不要冲动。”贺司屿用那只带有刺青的手,抚上她的脖颈,慢慢低声道:“想好你要问的,我回答你。”
他指尖不施力道,轻轻按压在她喉咙,周身散发出的压迫和冷感,低沉慢语,如同是在给她两个极端的暗示。
要么不听话死在他手里,要么乖乖当做一种情调。
距离太近,苏稚杳不得不望进他的眼。
他那双点漆般的眸子在黑暗中愈发显得阴沉,有着让人不敢直视的狠劲和威慑。
尽管教授当初告知过她,那人是自卫,不得已开枪杀人,但并不影响她心生恐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