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路行波澜不惊,明明长着一张天生笑颜的脸,该是温和亲切的,但他的表情总是淡淡的,说不上来哪里冷,好像天生缺失了情感一样。
“想扯就扯了。”裴路行说,“没想太多。”
哈是吗?您老可真是任性!
林茗莫名地恨得牙痒痒,冒出“调个炸弹把他给炸了”的冲动。
……冷静。
先冷静下来,别又被疯批身体主导了。
林茗努力心平气和,抱臂说:“为什么不要了?我都给你包好放进了文件袋。”
裴路行:“不是些重要的东西,改天再拿吧。”
不等林茗做出反应,他又睨过来,说:“你拆开来看过么?”
“……没。”林茗立刻否认。
“那怎么知道是个录像带?”裴路行问。
“这个嘛。”林茗笑着,大脑则高速运转,寻找一个可以糊弄过去的借口。
没几秒,她回道:“我看牛皮纸的形状猜出来的,诶,真是录像带么?”
编到最后连她自己都入戏信了,一脸纯真不谙世事。
“差不多,你别乱拆。”他随口应。
林茗沉默了几秒。
挺绝的,裴路行不仅配合她胡诌,还要把光盘继续留她这儿。该说他太大胆还是心太大?
你很野啊哥们!真不把我当外人!
等她头脑风暴完一波,裴路行不知何时凑得极近,距离极其似要贴身抱,他低头注视她屏幕上的数据。
林茗四肢微僵,这距离近到,她能看见他右手腕处的胎记,淡红一片,看上去有点像字的纹路。
仔细辨认,好像是一个“茗”字。
“……”
林茗当即大惊,连忙拉开距离,说:“哈哈这儿太热了,你先呆着,我出去透透气。”
再呆下去,真怕自己一个失心疯就发病了,到时候就不止是社死,说不准分分钟就殉情了!!!
裴路行目送她离开,倒是没什么表情。
实验室里的其他同事觉着奇怪,“师姐好像换了个人似的。”
“对哎,她以往哪会那么冒冒失失。”
“可能压力太大了吧。”
林茗走到外边的走廊,去找师弟借根烟来抽。
汤廷在同层另一个部门,虽然依言给了打火机和烟,但脸上露出迟疑。
他问:“师姐,你从昨天起就很反常。是出了什么事儿吗?”
“哈哈是么?我精神有点失常,你多见谅。”林茗跟个老烟鬼似的,迫不及待地点火,那熟练的姿势压根不像头一回抽烟。
汤廷:“……”
感觉,有点,不妙。
汤廷掏出白大褂口袋里的手机,扫了一眼。
林茗边抽着烟,边郁闷道:“你说裴路行是不是更怪?他今天来找我要东西,我给他装好了,他又说不用了,那他今天来找我是想干嘛?”戏弄她么?
汤廷若有所思:“你们俩,都不太正常。”
林茗:“那我还是比裴路行正常那么一点点。”
毕竟她还没发疯,在危险的边缘徘徊着,而裴路行可是踏出了!那一步!
唉。光盘她会好好保存的,哪怕为了裴路行的名声。
一旦传出去,只怕导师会气得患上心脏病,大喊师门不幸。
林茗抽完一支烟,回到实验室。裴路行已经走了,她的电脑仍开着。
之后忙到深夜,还有几个同事想通宵,林茗熬不住了,跟他们挥挥手便离开。
下到储物柜,她正好碰上汤廷。
他们两人收拾东西,脱掉白大褂叠好。
汤廷今晚也忙得够呛,没精力邀请她放松了,闲聊道:“师姐,你明天还要去导师家么?要不别去了。”
林茗:“看情况。”尽管很忙,但恩师还是要探望的。
黑色帆布包有点小,她拎出那文件袋,竟然塞不下了,林茗纠结几秒,只好抛除文件袋,掏出牛皮纸包裹的光盘来。
汤廷望见了,随口问起:“这什么啊?没见你这么讲究过,还用牛皮纸包好。”
林茗心里莫名慌,搪塞道:“就一个录像带。”
她塞得太快,光盘外壳露了一角出来。
“这不是那什么吗……”汤廷眼尖儿,手指指过来。
林茗:“什么都不是!你不许看!快!转过头去!”
激动的语气让汤廷一愣。
汤廷补充说:“这不是最新的大片碟片么?师姐还骗我是录像带。”
……
林茗反应过来,目光扫回去,发现露出的那一角,光盘已经变成了碟片。
“……”
怎么会这样?!
啊啊啊她明明记得是光盘的啊!!!
发生了什么灵异事件?!!!
瞧着她错愕的神情,汤廷感到奇怪,说:“师姐,你怎么一副被雷劈了的样子。”
她现在还真希望她是被雷劈了!!!
林茗把牛皮纸完全打开,反复揣摩观察,重量依旧不轻不重,但东西已完全不是她昨晚看见的那个。
这他妈到底怎么一回事儿???!
林茗的认知被颠覆,愣在原地,一副懵逼卡壳的模样。
汤廷见状,问她要手机瞅瞅。
“?”林茗不理解,但还是掏出手机递了过去。
汤廷检查了下她的手机,说:“嗯,看来是被修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