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静书双手捂着脸，哭得更加难过了：“你怎么还这么年轻，我都老的没法看了。”
她伤心的是，数十年弹指一挥，自己容颜已老，眼前人姿容不变。
她短短的一生，只是对方岁月里的一瞬间。
她的不甘与偏执换来的，是一场更加失落千百倍的难过。
南宫昶把苏静书的手拿开，轻抚她衰老的容颜，难得低声下气地柔声安抚她：“就算老了，你还是最漂亮，最精致，最优雅的那个苏家大小姐。”
不得不说，他这话很大安抚了情绪激动的苏静书。
大起大落的情绪波动后，让苏静书虚弱的身体无法承受。
她双眼视线开始变得模糊，心跳也缓慢下来，心脏像是被人用力抓紧，痛感袭来，呼吸也变得困难。
南宫昶察觉到苏静书身上的生气溃散，他站起身把人抱在怀中，自己坐到了躺椅上。
他像年轻时姿势亲密的拥抱对方，把人搂在怀中：“静书，让我陪你走完这最后一程，陪你说说话好不好？”
苏静书抬头，目光涣散地看着南宫昶，嘴里吐露出低不可闻的一个好字。
她把头倚在南宫昶的胸膛，听着对方有力的心跳声，苍白的唇勾起一抹微笑。
以老妪之身再见昔日心上人，她无法释然，又不得不认命。
有对方送她一程，已足矣。
再多的奢望，以她年老色衰之躯，什么也做不了。
南宫昶在她耳边，用带有歉意的温和嗓音说：“静书，这一世我们的纠缠不清伤了你，也损害了我自身修为，不过还好，在你临终前，能亲口对你说一声抱歉。”
苏静书用手指轻轻戳了戳他的胸膛，这是两人年轻时温存的小动作，表示她在听。
第1234章 番外：苏静书亡，阿暖的归处
南宫昶手放在放在苏静书过分单薄的肩上，动作很轻的揉了揉。
他指尖力度有着说不出的小心，生怕稍稍用力，就会让这具虚弱至极的病重身体雪上加霜。
南宫昶抿了抿唇，垂眸望着怀中已经开始肆意出死气的苏静书，嗓音低哑发沉：“静书——”
苏静书已经开始呼吸困难了，浑身发冷。
听到南宫昶的呼唤声，她放在对方身上的手慢慢下滑，嘴上轻声呢喃道：“我在。”
低不可闻的声音，几乎是用气音发出来的。
南宫昶抿了抿唇，神色有些不自然，声音中也带有紧张：“静书，我们的孩子……他还在，你先睡一觉，醒来后我带你去见他好不好？”
已经双目紧闭的苏静书，听不到了。
在南宫昶喊出她名字的那一刻，就彻底没了呼吸。
她趴在找了一辈子的人怀中，心满意足的离开人世。
站在原地的南宫昶消失不见。
南宫昶搂着苏静书瘦弱的身躯，对这个问题也想不太明白。
没有得到回应的南宫昶，棱角分明的帅气脸庞神色怔了怔。
随即，他眼眸中肆意出熟悉的阴鸷光芒。身为龙族，他本性自诞生之初就暴躁。
起因是因为几十年前，冥王、楮子凤曾用龙族小太子威胁他做了什么，三人是见面就掐。
突然，一道黑影凭空出现在她面前。
说着，她伸出白皙的纤纤玉指，掐指就算。
那颗可以欺骗任何人，唯独不能骗自己的心告诉他——他不想辜负，也不想放手。
秦阮眯起双眼，脸上露出一抹惊喜：“她终于死了啊！”
不算疼，就是不太舒服。
他身为人类被贪欲迷住眼，性子嚣张狂妄，浪荡成性，不知道珍惜二字。
可南宫昶低头了，他认错了。
那是因为什么呢？
冥界，酆都城。
因为爱情？
可惜，终究是一场空。
“等我！”
南宫昶垂眸，望着怀中容颜老去的苏静书，用温热的指腹去碰碰她渐渐温凉的肌肤。
看着怀中被他毁了一生的苏静书，近万年间都不曾波动的心，像被尖锐的针扎了一下。
苏静书的性子太烈，在他面前又太自卑，她明明有不输于男人的魄力，却因他葬送了最美好的青春年华。
南宫昶问了自己的心。
每每他到访冥界，一旦跟冥王、楮子凤对上必打得不可开交。
一个人的寿命，短短几十年。
秦阮放下撑着下巴的手，看着出现在眼前的南宫昶，眨了眨眼，颇为不解地问：“你来干什么？不怕冥王、楮子凤他们找你打架？”
过了好久，他缓缓倾身，在这具没有灵魂的皮囊眉心处落下轻轻一吻。
能如此好脾气的对待苏静书，已经是十分难得。
他与苏静书年少时相识，纠缠多年，落了个两败俱伤。
高傲的龙族有最坚硬的铠甲，有最强悍的实力，他们个个骄傲自满，从不低头。
大可不必，龙族宝物无数，随手撒出去的施舍就能让苏静书触手可得，大多数人都向往的长生不老秘术。
“静书，对不起。”
他活着的时候不曾珍惜对方的付出，现在又来说爱，过于勉强了。
南宫昶起身把苏静书放到躺椅上，拉起毯子盖在她慢慢变凉的身躯上。
这些日子，秦阮时时担忧被她一脚踹入轮回镜中，去了另一个时空的阿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