棠柚抱着她的腿,有苦难言。
她竟然亲了自己未婚夫的二叔啊啊啊啊!
虽然说现在知道了萧则行其实只比她大了八岁,但是在棠柚心中,长辈就是长辈啊……
联想到自己险些睡了他,又是一阵窒息。
苗佳溪对棠柚毫无办法,束手无策,一直到江沉庭过来接人,才终于把棠柚送出了门。
“糖糖,你身体不舒服?”
江沉庭第一反应是伸手去试棠柚额头的温度,伸到一半,看她垂着眼睛,病恹恹的模样,又收了回来:“量过体温了吗?”
“没发烧,就是心情不太好,”棠柚精神萎靡,无精打采地瘫坐在副驾驶上,“这次又是父亲请人吃饭?”
“不是,”江沉庭摇头,“是萧则行请。”
棠柚对这个名字要精神过敏了。
她险些跳起来。
幸亏被安全带拽了回去。
“萧则行?”棠柚内心惊涛骇来,“萧则行请父亲?”
棠柚觉着这比看到关公战秦琼还要不可思议。
“怎么这么惊讶?”江沉庭十分不解,“你不是已经见过他了吗?”
棠柚又恢复成瘫在座椅上的姿势:“没什么……”
就是有点,微妙的不适。
江沉庭专心致志开车,随口说:“我还挺仰慕萧则行的……别用那种眼神看我,确切点说,是钦佩。”
棠柚对生意上的事情了解并不深刻,病恹恹:“一个长得有点好看的老男人而已,有什么好钦佩的?”
哄骗无知花季少女。
还骗走了她的初吻和二次亲吻。
钦佩他老狐狸吗?
江沉庭失笑:“他也只不过比萧维景大三岁而已,怎么在你口中就成了老男人?”
说到这里,他仔细观察着棠柚的神色:“你好像对他有很大意见啊。”
“没有,”棠柚矢口否认,“你的错觉。”
过了半晌,她忍不住,又问:“那你钦佩他什么啊?”
“能力吧,”江沉庭知道她不懂商业,想了想,简略概括,“虽然现在萧老爷子还没决定下一任继承人,但在我眼中,这个位置只能他坐。”
说到这里,他又笑了笑:“不过也说不好……毕竟萧则行的母亲至今仍在疗养所里呢。”
棠柚盯着车上的一个小柚子车饰发呆。
她倒是听说过这件事。
萧老爷子第一段婚姻持续了五年就宣告结束,又过了十几年,萧老爷子再婚,娶了萧则行的母亲。
老爷子的婚姻不顺,第二任妻子产后就患了精神分裂症,有暴力倾向,这才不得不常年住到精神疾病疗养所中。
在外人眼中,老爷子似乎偏爱长子长孙更多一些。
但最近一段时间,明显是萧则行说话分量更重。
这次虽然是萧则行设宴款待,但意外的是萧维景并没有来。
他也没有邀请令棠柚生厌的江桃母女,只请了江沉庭和棠宵两人。
宴请的地点是萧则行挑选的,一家中式的庭院式餐厅,游廊花鸟,翠河假山;包厢中亦设有屏风小桌,墙上挂着悠远水墨画,棠柚盯着落款研究半天,慎重地得出结论。
倘若这是真迹,那餐厅老板够牛X的。
三个男人相谈甚欢,棠柚研究完墙上的画,又开始研究旁边矮几案上花瓶供奉的玫瑰。
和这种中式装修有些格格不入,却又意外的和谐。
就像她自己一样。
在这种场合下,棠柚只需要扮演好一个安静的花瓶就可以了。
“……柚柚,还不快谢谢你二叔。”
正神游天外,冷不丁听到棠宵叫到自己名字。
棠柚一脸茫然地看着萧则行:“二叔?”
她没有听到刚刚几个人在商谈什么。
江沉庭坐在棠柚旁边,借着往她杯子里倒牛奶的机会,低声提醒:“刚刚父亲答应把启星百分之二十三的股权转让给你。”
棠柚愣住。
透明的玻璃杯中,乳白色的牛奶慢慢地注入,填满。
把瓶中的空气一点一点全部挤压出去。
江沉庭声音很低:“是二叔提议。”
他也跟着棠柚叫起来二叔。
棠柚下意识地去看萧则行,他今日穿着黑西装配浅灰的衬衫,斜细条纹领带打着温莎结,严谨端正。
棠柚微微俯身:“谢谢二叔。”
萧则行酒窝浅浅:“不用客气。”
旁边的棠宵脸色不太好。
他原本已经哄好了江桃,答应把启星的一部分股份转让给棠楠;思忖着,毕竟是苏媛留下了的东西,全给棠楠不合适;要么就两个女儿平分呗,多公平。
没想到萧则行上来就说明了当初苏媛手上持有的股份比例,轻描淡写几句话,棠宵不敢再耍什么花招,只能原原本本地说按照苏媛临终嘱托,这两天就全部转让给棠柚。
这一下就像是刀子割下一块心头肉,疼的棠宵内心都在滴血。
还以为萧则行来是商量儿女的婚事,没想到关于萧维景一个字儿都没提,反倒是把启星薅给来棠柚。
喝酒喝到一半,棠宵随便找了个借口,火急火燎地把江沉庭叫出去,准备仔细问问这个继子,萧则行到底是什么意思。
两人一走。
只剩下棠柚和萧则行两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