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乔犹豫了片刻,还是点了头,“小姐,澹台皎皎是一个疯子,您那日若是能不去,最好还是别去,旁人做事还有些道理可循,可她行事全无章法,是个彻头彻尾的疯子。”
疯子?姽婳抬眸看向南乔。
南乔站起身子,解开了自己的外衫,而后是内衫。
姽婳初是不解,但紧接着她看向南乔的身子,整个人都惊住了。
南乔的身体上居然布满了恐怖的伤痕,整个人就像是被撕毁了又重新缝补起来的布娃娃一般。
南乔合上内衫,垂下眼眸,眼角眉梢皆是苦涩,“我姓安,我的父亲曾经效忠于澹台家,后死于仇杀,我便被澹台家收养,成了澹台皎皎的伴读。我身上的伤,是被她用刀一点点划开的。”
用刀将人肌肤划开,姽婳突然想到一个可怕的念头,她猛地抬头看向南乔。
南乔点了点头,“没错,她想切下我身上最娇嫩的皮肤,用作画布,来绘制她的美貌。”
姽婳皱起了眉头,这澹台皎皎,比一些十恶不赦的魔修还要狠毒了。去读读小说网
南乔泪眼婆娑,“她虽然不会武功,却能让男人为之神魂颠倒,什么烂摊子都愿意给她收拾。从小到大,没人能逃脱她的算计,小姐,你不会武功,如今又被她盯上了,她一定不会轻易放过你的。”
从白月光一下子变成疯子。这澹台皎皎究竟是个什么人?
姽婳琢磨了半晌,而后摇了摇头,“不,南乔,那日你呆在楼里,我自己去。”
南乔顿时白了脸。
而此刻,一辆马车慢慢从远方官道驶向了杭州城,马车通体雪白,如冰雕玉砌一般剔透。
车内,元无忌正叽叽喳喳,“这次重回杭州,定要去好好瞧瞧雍家的那位小未婚妻。”
车厢内的正座上,裴行之缓缓睁开了眼,冷声道,“是该见见了。”
是该见见了,那个已呈死相,却又转呈生机之人。
第7章 白月光的炮灰替身(七)
韩淮胥和澹台皎皎的定亲宴虽然仓促,但该有的排场一点不曾少。
韩淮胥终于得偿所愿,能够得到自己心心念念的白月光,自然是一点也不舍得委屈她。
不仅遍邀天下群雄前来见证,更是不少官府中人都前来贺礼。
因着是定亲喜宴,加上江湖儿女男女大防本就没那么严重,韩淮胥和澹台皎皎二人在外厅共同迎接今日前来贺礼的宾客。
“杭州知府越大人到!”伴随门房的通传,越如沣面带恭贺之色地走了进来。
“韩贤弟,大喜大喜呀!多年夙愿终得偿,为兄在这里恭喜了。”显然,这越大人和韩淮胥关系甚密。
说完,他又从身旁侍从手中拿过一方锦盒,压低了声音小声道,“殿下目前随行至江苏一带,特命人送来了一双玲珑玉璧,贺贤弟大喜。”
韩淮胥面露喜色,也低声回道,“殿下如此挂怀,真是让我惭愧,待殿下到了杭州,我必带内子前去觐见。”
一旁的澹台皎皎依旧是那副清冷的模样,只是,眼珠微转了几分。
将越大人送进去后,韩淮胥刚准备对澹台皎皎说些什么。
突然。
“辛夷娘子到!”门房这声通传,让韩淮胥的脸色顿时沉了下来。
“她怎么来了?”韩淮胥只觉这伎馆女子果真是上不了台面,明明之前索求面具之时,已经说清楚了两清,怎么如今又找上门来了。
姽婳依旧是一身红衣,面上带着那副巧夺天工的面具,一身艳色竟是将今日的新娘子都给压下去了。
这也难怪。澹台皎皎虽也是难得的绝色,但她本就是清冷的长相,若着白衣,自然是风姿无双,但今日定亲宴上,她穿了一件水红色缎织掐花裙衫,同穿了一身朱红色,艳色无双的姽婳站在一处,倒显得逊色了一些。
姽婳今日只身前来,盈盈走到二人身前,只笑道,“韩阁主这是不欢迎我么?”
韩淮胥脸色有些难看,却顾念今日场合,只勉强温声道,“自是不是,只是有些意外。”
一旁的澹台皎皎开口了,“是我邀请的她。”
见韩淮胥面露疑惑之色,澹台皎皎居然难得地笑了,“辛夷娘子的一手琵琶绝技,我是耳闻已久却一直无福聆听。今日宴席之上显贵甚多,不如就请辛夷娘子为我夫妇二人奏乐一首?”
韩淮胥笑了,原来是皎皎吃醋了。
他之前还一直觉得澹台皎皎待他过于冷淡,如今见她针对姽婳,只以为是吃醋二人之前的传闻,心喜之下,哪有不允之礼。
“辛夷娘子,韩某愿奉上千金,请辛夷娘子为我夫妇二人今日喜宴奏乐一首。”韩淮胥转身看向姽婳,看似恭敬,实则矜傲的说道。
姽婳看向澹台皎皎,她依旧是那副清冷的模样,仿佛刚刚说错的话并无半分羞辱之意,只是单纯的想听琵琶而已。
姽婳笑了笑,轻声道,“好呀,只是今日我出门只为贺喜,从未想过还得登台献艺,还得烦请韩夫人为我寻一把琵琶了。”
想听曲子,可以呀。
一会儿,只希望你们夫妇二人还笑得出来。
宾客很快便已到齐,众人陆续入座,韩淮胥说了几句话后,话锋一转,朗声道,“今日感谢诸位前来,我夫妇二人不胜荣欣,今日,汀兰水榭的辛夷娘子也在,吾重金聘她为此次宴席奏乐一首,也当表我夫妇对诸位的感激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