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总感觉他是在敷衍她,但又觉得,真没必要,为了这种事情生气。
太幼稚了,划不来。
说到底,就是咽不下那口气。
“这家的甜点真的不错。来,尝尝。”江景行巧妙地避过了这个话题,将袋子慢慢打开。
温蓝无意间瞥到他无名指上的戒指,楞了一下:“你戴这个干嘛?”
“婚戒啊,结了婚不能戴?”
“我不是问这个。”
她觉得他不是这种喜欢显摆的人,关于他的私生活,一丝一毫他都不在工作中显露。
而且,正常生活里,身边真没什么人会戴婚戒。
“忽然想戴,就戴了。”他偏头笑看她。
笑意莞尔。
她真受不了他这样看着她:“你不要老是撩拨我!”
“我怎么撩拨你了?”他笑着问。
温蓝语塞。
真不是他对手!这老家伙!
“你不要太过分了,江景行。”温蓝说。
“你呢?温蓝,不要总是这样连名带姓地叫我,没大没小的。”
“那我怎么叫你?”
他没说话,只是微微垂下眼帘,绕着她负手转了半圈。
眼神又侧过来,端详她,饶有兴味。
她被他看得局促,皱着眉:“干嘛?”
他停下步子,无声地笑了笑,忽然欺身贴近她,像是要亲吻她一样,声音压得很低:“叫一声老公来听听。”
她叫不出口,恼羞成怒,推开了他:“你有病吧?!”
这年头谁还这么肉麻?!
他被她推得晃了一下,但眼底的笑意却是怎么都兜不住了。
……
出来时,已经快到深夜了。
一楼大厅里一个人都没有,只有应急感应灯还散发出微弱的光芒。
“以后不要留到这么晚,不安全。”江景行说。
温蓝回头,他眉头紧皱的样子,难得的严肃。
他严肃起来的时候,温蓝还是挺怵的。
她咬了下唇,也难得没有跟他拌嘴:“嗯。”
“还饿不饿?”他问她。
“刚刚不是吃过了?”
“一点甜品就饱了?”他好整以暇地望着她,似乎意有所指。眼神漆黑,墨一样,染了些许欲色。
她怔了下,眼神躲闪,避开了他灼灼的目光:“饱了。”
他的眼神总是很直接,看一眼,就能让对方知道他到底想干什么。
“这样就饱了?”他的手自然地搭上她的腰,往上走。
她略微僵了一下,回头。
人已经被他重重抵上玻璃墙,她本能地想去推拒,却只是堪堪抵住了他的胸膛,抵住了他压下来的势头。
他捉了她的手,缓缓拿开,又捏住她的下巴,唇压上去。
她心里紧了一下,手握成拳头。
一个蜻蜓点水般细碎的吻。
吻完他就撤了,抬步朝前面走。
心里莫名空落了一下,她看着他的背影,犹豫一下,跟上去。
撩完就跑,什么人啊?!
她的直觉一直都没错,他从来就不是什么好东西!
“在这里等我一下,我去开车。”到了外面,他在台阶上拍了拍她的肩膀。
温蓝没应,他已经下了台阶。
没一会儿,他那辆黑色的宾利就停靠到她面前。
温蓝在台阶上站了会儿。
江景行将车窗降下来,有些好笑地看着她:“怎么不上来?”
她也不知道自己在跟他较什么劲,就是看不惯他总是这副气定神闲的样子:“江景行,我问你一个问题。”
他点头,作出洗耳恭听的样子。
温蓝沉吟了会儿说:“我对你而言,到底算什么?”
如果不在意,为什么当年就帮她?为什么帮她拜师,报复周乾,又为什么帮她做那么多的事情。
如果在意,她为什么总是摸不到他的心呢?
这个人真的太难懂了。
她也讨厌这样的自己,患得患失的,都不像她了。
也许她只是想要一个答案,也许……
“你喜欢上我了吗,温蓝?”冷不防他忽然问她。
她倏忽抬头,看到他眼底逐渐加深的笑意,有些愣怔,又觉得窘迫,抿着唇别开了目光。
耳边听得“砰”一声,车门甩上的声音。
他踩着车顶逐渐熄灭的光,拾级而上,走到她面前。
她没有抬头都知道他在看她,那种灼热的目光,逼人的注视,除了他不会有别人。
可是,就像他这个人给人的感觉一样,他喜欢什么就要得到,那是他刻在骨子里的本能。他喜欢征服,喜欢掠夺,而不是他有那么喜欢。
这个人骨子里的那种冷,让人望而却步,不敢交付。
她本身就不是什么孤勇的人,她自私又吝惜,很少真正地沉浸入一段感情。也许,这只是一种自我保护的本能。
她看不透他。要说他在意,他也可以表现得很在意,可要说他漠不关心,他也可以比谁都冷酷,比谁都绝情。她不知道哪一个才是最真实的他,这人太会掩藏自己的情绪。
不是她不相信别人,是她很难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