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蓝喝着茶,看着一帮人为自己忙前忙后,还真挺不适应的。
这种资本主义奢侈生活,真不适合她。
她以前就是服务于别人的,乍然看到别人为自己忙前忙后累得像条狗一样,端着茶坐在那边舒舒服服等着服侍,怎么都有点……
“试试这件。”江景行指了指其中一件裸色镂空吊带裙。
温蓝看一下,笑:“这么暴露,你舍得我穿出去?”
本来就是打趣他一下,谁知他真的想了一下,说:“那再搭配一件大衣吧。”
温蓝拍了他一下:“大夏天的你让我在外面套一件大衣?!还有没有人性了?”
江景行笑:“不是你说暴露的吗?”
温蓝哼一声,不跟他拌嘴。
后来她打包了六件衣服,又要了两双鞋子和两只包包,跟他一道离开。
路过游乐场的时候,温蓝跟他说:“江景行,你坐过摩天轮吗?”
“摩天轮?”他皱起眉,“为什么问我这个?”
“就是想问问。”温蓝扬起脸想了想,说,“我爸爸和我妈妈小时候关系还挺好的,会带我来游乐园坐摩天轮。”
江景行回头看她。
她脸上有难得纯粹的笑容,像个小女孩一样。
她很少会露出这种会心的、毫不掩饰的笑容。
江景行笑了笑,将她拉入怀里。
温蓝一怔,整个人已经被他紧紧环抱在怀里,他吻着她的额头,嗓音温柔:“以后我陪你去。”
温蓝微微一震。
又听得他说:“每年……不,每时每刻。只要你想去,我就陪你去。”
温蓝心里震动,抬头望着他:“真的?”
他笑了,声音温柔,像一只密不透风的网将她包围:“我什么时候骗过你?”
温蓝的眼睛忽然就有些湿润。
他对旁人都很冷淡,唯独对她,一次次的包容、纵容。
就像他说的,她无非是仗着他喜欢她。
感情这种事情,双方的付出从来都不是对等的。
她也在努力对他多一点付出,让自己不要那么吝惜,可与他对自己相比,根本就比不上他对她的千万分之一。
她鼻尖发酸,将头更深地埋在他的胸口:“江景行……”
“嗯。”
“没事,就是想叫叫你。”她把头在他怀里蹭了蹭,更紧地抱住他,像是浮在海面上之人抱住一根浮木。
江景行都笑了,抱紧她,将她整个人按在怀里。
他亲吻她的眉眼,如蜻蜓点水,温暖的气息将她包围。
久违的温馨在温蓝的心里蔓延。
过几天就是年节了。
江景行抽空陪她回了趟老家。
温蓝的外婆已经神志不清了,两人一道将她送去了养老院,专门请了几个护工看护。
回程的路上,温蓝一直很沉默。他握着她的手安慰她:“别想那么多了,人生在世,总有这么一天的。”
“你这叫安慰我啊?”温蓝没好气,瞪了他一眼。
江景行都笑了:“这不叫安慰什么叫安慰?”
他挑眉,“还是,你想要别的安慰?”
他意有所指。
温蓝本就是随口跟他开个玩笑,没想到他这种时候还要开车。
心里那一刹那的温情瞬间就消散了:“江景行!你这人——”
就没见过脸皮比他还厚的。
……
年节前的访亲串友也是个大工程,不但要给每个小辈准备好压岁钱,还要准备各种拜访礼物,定酒店宴请各家。
这日,温蓝和江景行一道坐在客厅沙发里说起这个事。
“你家亲戚多吗?”温蓝拿着小册子翻开,准备记录。
“多。”江景行一点也不含糊,端起泡好的清茶慢慢抿了口。
温蓝还以为他会客套一下呢,看向他。
江景行就笑了:“干嘛这么看着我?这活可是你自己揽过去的,说要尽一下自己女主人的职责。怎么,现在后悔了?”
“后悔什么?我有什么好后悔的?”她低头继续继续翻小册子,记录着。
江景行也不逗她了,宽慰道:“亲戚是挺多,但不用每个都去拜访,捡着一些就行了。”
温蓝说:“也对,你这样的家庭,都是人家巴着你,哪里需要个个都照顾到?不然哪里照顾得过来?”
江景行:“你这话听着古古怪怪的,好像我是旧社会的地主一样。”
温蓝:“你不是吗?”她对他扬眉。
江景行哼笑:“我看你是皮痒了。”
他放下杯子就过来捞她,她吓得一溜烟要往房间跑,结果直接被他懒腰拦截住:“哪里逃?”
她认怂得比谁都快:“大王饶命!”
“什么?”江景行都笑了,感觉她是在讽刺他。
什么大王饶命?!拿他比作妖怪呢!
江景行也不想跟她计较,把她抱起来,搁回沙发里。
温蓝的目光落在他身上,他抱她总像是抱着一个娃娃一样,根本不用费什么力气。
每次在床上折腾完她还神清气爽的,她倒是一身酸痛,这太不公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