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倒了水,递过去。
他低声道了声“谢”,将药和着水吞了下去。
可能是身体虚弱时心灵也容易虚弱,那晚,他有种很疲惫又很奇异地被人爱重的感觉。
后来没那么难受了,他们沿着路边走了一段路。
他问她:“你和京南在一起多久了?”
温蓝皱眉:“你问这个干嘛?”
“别这么敏感。”他笑,偏头瞧她一眼,有些许的挑衅,但更多的还是从容与坦荡,“你们都分手了,我问一下也没有什么吧?”
温蓝忖度了一下,似乎也觉得自己这样不够大气,故作轻松地耸耸肩:“四年。”
“四年感情,说分就分了?”
“不合适,就分了。”
“一点也不留恋?”
她奇怪地看他一眼,似乎很疑惑他这样理智的人为什么会问这种问题:“留恋有什么用?而且,既然决定要分开了,就不该想以前的事情。那不是给自己找不痛快?”
“有道理。”他点点头,“不过,你不觉得这样很绝情?”
“这问题你应该去问被你们甩过的女人。”
“你们?”江景行幽幽看了她一眼,直觉她这话带着偏见。
什么叫“你们”?
这是把他规划入哪类人了?
江景行不知道要怎么说,却也不徒劳解释什么,笑着点了点头,不置可否。
只是,在这条路快要走到尽头时,他忽然驻足问她:“温蓝,可以给我一个机会吗?”
温蓝回头看他,皱着眉,没理解他的意思。
他一字一句很情绪:“我的意思是,跟我在一起。”
温蓝:“……”
她不知道该说什么,那一刻,震惊有,哭笑不得也有,但后来也只是淡淡拒绝。
“对不起,我对无缝衔接前男友的表哥没有兴趣。”
转身就走了。
原以为事情就告一段落了,像江景行这种站在金字塔顶端受惯了追捧的男人,不会花什么心思在一个拒绝他的女人身上。
欲拒还迎才有意思,完全拒绝就等于碰钉子。
他这样的人,不会喜欢。
可是,出乎她的意料,他大有正式追求她的意思。那一个礼拜都差人送来了鲜花,还都是白玫瑰。
温蓝很诧异他为什么会知道自己喜欢白玫瑰。
转念一想,这人洞察力敏锐,应该早就知道了,或者是傅京南无意间透露给他的。
她没放心上。
几束花而已,他都不用自己去买,直接甩给手底下的助理就行了。
办公室里的同事却开始对他刮目相看,这花看着就不便宜,还连送一个多礼拜。
这财力,也不是一般人可以负担得起的。
“想不到你平时不声不响的,原来是闷声发大财啊。”茶余饭后,陈雅不免不阴不阳地酸上两句。
温蓝只当听不见,只是笑笑。
林翰路过,皱着眉喊住陈雅:“小陈,你到我办公室来一下。”
陈雅见他脸色不对,楞了一下,但还是跟着他进了他办公室。
十分钟后,陈雅阴沉着脸出来,用一种从未有过的古怪目光看着温蓝,但什么也没说。从那之后,对她的态度倒是好了不少。
温蓝一开始不确定,后来后知后觉地意会过来。
林翰可能是误会她和江景行有什么了,为了投资,连带着对她也多关照几分。
不知道是该哭还是该笑。
……
连着送了一个多礼拜的玫瑰,温蓝都没回应,江景行后面就不送了。
她以为他是知难而退了,心里也松一口气。
但很快,温蓝就觉得自己这口气松得太快了。她那会儿就应该知道,他不是个轻易放弃的人,只是觉得一条道走不通又换了条。
两天后,林翰把她叫到了办公室,一番安慰又是一番褒奖,就差说她是公司的栋梁之材了。
领导给画大饼、戴高帽这种事情在小公司不多见,哪怕在大公司都比比皆是,左耳进右耳出就行了,温蓝才不会真的当真。
当然,她面上是微笑的,点头称是,一副唯他马首是瞻的样子。
林翰满意地点了点头,然后说出了重点:“这样吧,这个礼拜六我有事情,你代我去给江总送上这份礼物,祝他乔迁之喜。”
温蓝一愣,没反应过来。
乔迁之喜?他房子那么多,搬个家也要去祝福?
这由头还能更敷衍一点吗?
她表情为难:“……我一个无名小卒,这不太合适吧?恐怕会冒犯到他。”
意思很明白,公司那么多骨干那么多美女,干嘛要她一个实习生去送?她可代表不了老板。
林翰皱眉,没想到她这么“不懂事”:“小蓝,江总很欣赏你,你代我去比其他人合适,也能聊得来。”
温蓝实在没想到他能如此“直白”。
欣赏?
是想潜规则她吧!
反正就是份实习工作,温蓝忽然就笑了,语气温和:“强扭的瓜不甜,林总,我只是一个实习生,您真是太看得起我了。我觉得我不是很适合这份工作,也难以胜任这样的重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