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之芳脸更红了,点头“是,祖母!”
林之荣低眼抿着嘴,不知道在想什么。
林之秀看她们事情都谈得差不多了,就跟老太太说“祖母,孙女儿有点事儿。”
林老太太眉头不自觉的微皱了一下“你又有什么事儿?”声音不好听。
林之秀却当没听出来,说“在咱们老家,有位厉太太,年青守寡带个儿子,她儿子入伍去了西北。前些日子,厉太太一个人刚来了京城,可能是她儿子要打西北回来了。舅舅给她租了个小院儿,暂时安置。母亲在世时,对厉太太也有过帮助,厉太太感恩。所以住下后,跟舅舅提及,想来府里拜见您,您看……”
林老太太“姓厉?什么人家儿?”
林之秀说“厉家原来是徽州富户,厉太太的公公,好像得罪了什么人,家产丢了,人也死了。后来厉老爷迁移到永江,成了亲。厉太太是个农户的女儿,生了个儿子叫厉锋。厉锋七岁时,厉老爷也没了。厉太太守寡带着厉锋,大概是这个经过吧。”
老太太嫌弃的看了她一眼。
一个农户的女儿,一个家产败落人生的当兵的儿子。
你还真惦记着,不着个调!
她想“拜见”我,无非是想攀个高枝儿,给她儿子趟趟道儿!呵,她是有想法,可我也得有这个闲心哪?!
于是淡不丢的说“你跟她回,没必要这么客气!现在家里事儿多,等回头清闲了再说。”
袁氏对林之秀气儿就不顺,接着老太太的话音儿说“秀丫头,你可也真是的!过几天,你大姐姐就出嫁了!现在家里上下忙得团团转,哪有时间见外人?你最近也少出去!家里马车,每天都要好几趟的出门呢!别因为一些鸡毛蒜皮的事情添乱!”
林之秀气得鼓着脸,我才出门几趟?而且最近出去,不是柳家来接就是舅舅来接,什么时候让你出马车啦!就那个破马车,我稀罕吗?要不是……我买三辆!
可还没等她说话,林之荣就细声细气的说“三妹,你现在回了京城,所听所见,要与自己身份相符才是。别说大姐姐要成亲,祖母事物繁忙。就是寻常日子,祖母也断没有见一个民妇的道理。就算祖母心慈,不介意,可你的那位厉伯母……一价平民,见到诰命夫人,她不尴尬吗?”
平民见诰命,下跪行礼也不为过……
林之秀一副明白了的点点头“哦。祖母,那是秀儿鲁莽了。但是,祖母,这个厉……伯母,秀儿还是想见见的。当初,父亲很喜欢她儿子厉锋。秀儿在守孝期间,家里很多的事情,也是厉太太帮忙的。”
黄氏淡淡的插话说“合着刚才你祖母,大伯母和二姐姐说的,你都没听进去呀。这副小家子做派,也真得改改了。”
别人说倒也罢了,林之秀就听不得黄氏说话“三婶婶,什么叫小家子做派呀?厉太太是知恩图报,之秀是有情有义。不会因为进了京城林家门楣高了,就把原来的人和事都甩一边去了。依您说这些是小家子做派?!那您这个大家闺秀又是京城贵妇的,说说您遇到这样的事,都怎么办的呢?”
黄氏傲然一笑说“我遇不到这样的事!也认识不了这样的人!”
林之秀“您没遇到过这样的事,认识不了这样的人……又凭什么来说教的呢?”
黄氏说“凭我的自幼的教养。比如我自幼就知道,长辈说一句,万不能几句跟在后头顶!不管皇室宗族,还是富贵人家,就算是平头百姓,长幼尊卑是排在第一位的。”
林之秀说“这些个,秀儿当然知道,秀儿还知道一句叫上慈下孝。做长辈的,首先要拿出姿态啊!再者,我祖母在这里呢!对三婶婶的孝道,还得往后排排。况且,三叔对秀儿,可是满意得很。亲口说过,秀儿是林家最懂事的晚辈!三婶婶,您的否定,秀儿倒是不明白了,回头,还要去请教三叔!”
黄氏一听,他说你好?不就是收了你些物件儿吗?那个见钱眼开的蠢货“母亲,您看这丫头在说什么?!每回说她一句,她就这么一通的顶。这要当着外人,人家会说议论林家是什么规矩呢!”
林老太太也有些纳闷,这个丫头似乎只要对上老三家的,就牙尖齿利的“秀丫头,你怎么说话呢?”
林之秀说“祖母,您刚才只是说,目前家里忙乱,顾不上见厉太太,等清闲了再说。可并没有说是因为她身份低不合适!大伯母也是在教之秀,事情有轻重缓急。可二姐姐和三婶婶上来就冷言冷语,讽刺挖苦的,是当我年纪小听不出来?还是当我孤女一个可以任人欺负?”
她激动起来。
林之荣撇撇嘴,就会来这一套!
林老太太头都疼了,这个丫头,可真是豆腐掉到炉灰里,吹不得打不得……她没好气儿的说“好啦好啦!最近家里事情不少,别说这些没用的了。”
林之秀说“祖母,秀儿想见厉太太一面,您没时间见,就让她在你院子门口行个礼就是了。就在我院儿里说说话儿,反正大姐姐的事,秀儿也插不上手,只管找好东西给大姐姐添妆就是了。好不好嘛祖母?我的好祖母,您就答应秀儿吧……”
她又耍起赖来。
林之荣,黄氏,恨恨的看着她,身上直起鸡皮疙瘩。
黄氏怎么也不明白,为什么老太太对这个死丫头这么宽容?明明不喜欢她的,可就是不重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