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枕夏迷迷糊糊的,半梦半醒,一时间不知今夕是何夕,只想在这床无比暖和的被中睡到天荒地老。
她摇摇头,想晃掉这只烦人的手。
晃不掉。
商贤予见她把脸伸出来透气,脸颊睡得有些红扑扑的,像一枚鲜嫩光滑的苹果,一下子不是很忍心把她挖出来了,满腔柔情不知归置到何处,想了又想,只好起身离开。
不出两分钟,商贤予举着一块热毛巾回来了。
俞枕夏仍闭着眼,其实她已经有些醒了,可大脑还顿顿的,察觉到商贤予的靠近,她小声道:“宝,你等我一下,我醒醒神。”
“嗯。”商贤予随意地应了一句,蹲到床边用热毛巾给俞枕夏擦洗面颊,动作轻柔温和,毛巾绵软,热气几乎要将每一个毛孔都熏开了。
俞枕夏闭着眼被他擦脸,擦着擦着,嘴角忍不住弯起来。
商贤予又借着毛巾余热给她敷眼睛:“昨天你在画室里坐了好久,热敷一下有助于解除疲劳。”
等商贤予进浴室洗晾毛巾再出来,俞枕夏已经坐起来了,一身厚厚的睡衣很减龄,她搓了搓脸,问:“今天要出门吗?”
“嗯。”商贤予把挤了牙膏的牙刷递给她,“刷牙。我去给你拿衣服。”
俞枕夏接过来,顺便从床上爬了下来,穿上毛绒拖鞋,拖鞋上的两只兔子耳朵一甩一甩的,她站在浴室门边看着商贤予,没头没脑地说了句:“感觉我都快被你养废了。”
商贤予头也没回,说:“我们这种刚有老婆的心机男是这样的,你逃不脱了。”
俞枕夏笑笑。
其实两个人的心里都明白,这话只是玩笑之语。俞枕夏确实不擅长家务活,但住在一起这几个月,她也不是全然做个甩手掌柜,只等着商贤予忙活,而是主动地跟商贤予分工劳动。
如今她也能做几个还算拿得出手的菜了,生活能力大幅度提升,一个人在家不吃外卖,自己煮点吃的,也不会饿死。
可要说,再让她回到曾经独居的那种生活,却是怎么都不能了……
商贤予翻出了一套情侣服。
内搭是一件白色长袖衬衣,外面一件大红色的毛衣,领口和袖口带有金色绣纹,下装是一条加绒加厚的深蓝色仔裤……两人面对面换衣服,看到对方身上还未消散的点点红痕,不由自主地笑笑,自然地交换了一个吻。
几个月过去,俞枕夏跟商继武陪商贤予去医院复查过几次,每一次医生得出的结论非常喜人,不知道是不是病好了,身体素质得到了全方面提升,商贤予的头发长长了许多,他没有去剪短,反而是用俞枕夏的头绳在脑后扎了个小辫,看着很有艺术家的味道。
还挺好看的。
此时,商贤予围了个周边款围裙在厨房里忙活,超夸张的蝴蝶结绑在他的细腰上居然不显突兀,俞枕夏也没闲着,在一旁打下手。
他们没算商继武的份,他的作息越来越早,前段时间沉迷于早起去公园晨跑锻炼,早就吃过了。当时,商继武还要拉着商贤予和俞枕夏一起,两人纷纷摇头拒绝,这位老父亲一个可以打他们三个,他们只是两个卑微的宅。
商贤予简单地弄了一顿早饭,拌了两碗葱油拌面,接着下了一锅之前包好的生馄饨,最后卧了两个流心煎蛋。
事后俞枕夏刷碗。
完事后,就见商贤予拉出两个已经收拾好了的行李箱走出来,手上还拿着她平时用来摸鱼画画的平板。
“……”俞枕夏问,“为什么我们看起来像是要出远门的样子?”
商贤予点点头,答道:“因为我们就是要出远门。”
前段时间俞枕夏接了个商稿,是某电影的主宣海报,出价不菲。俞枕夏挺喜欢那部电影的导演的,便接了下来。对方要求多想法也多,折腾了好些天才草草定了案。
交稿前几天,俞枕夏搂着商贤予嚎啕着想出门旅行,想出门玩,嚎完又认真地伏于案前,顺顺利利地交了稿,收了款。
商贤予早就悄没声地旁敲侧击问过她,往后半个月俞枕夏都没有商稿需要处理,他便暗暗做了个旅行计划——不得不说,自由职业就是这点好。
一场说走就走的旅行就这样拉开了序幕。
商贤予很细心,各方面都考虑得非常周到,跟他出门,俞枕夏完全只需要做个随身挂件就好了。
第一站,是一个南方古镇,他们在那里看过一场灯会,换上了古代冬季服装,白色的兔毛领子围了一圈,商贤予在灯下吻了她。
再然后,他们去看了一次日出,就坐在索道之上,脚下是滚滚长河,两边的悬崖宛如被神斧劈开一样,两个人荡在半空中,远远地看到滚烫金黄的太阳一下子从地底下跳出来!
唯一的遗憾,是没有遇到一条等待收养的小狗。
第二站,是几百公里外的某个临海城市。他们吃了海鲜,却没下过海,天气太冷了。他们在那里呆了三天。
期间,两人去海产一条街开蚌壳,结果亏了不少钱,最后在一堆歪瓜裂枣的珍珠里挑出成色还不错的一部分,变成了两条手串。
离开的前一夜,酒店中,商贤予跟俞枕夏买了一个耳钉枪,消毒药水等工具一应俱全,接着,商贤予从行李箱的暗格里掏出一个扁平的首饰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