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念一次。”李山逸开口阻止闻梨继续靠近自己。
很显然如果他拒绝画的话,她真的会画他,而且估计一天根本不可能完成,他不想每天都对着她展露自己。
他不能对她动手,离开这个家估计也会被抓回来。
这种感觉就像被关在笼子里的动物,如果不服从命令就会被鞭打,挨打之后还是要服从命令。
闻梨将手里的书丢给了李山逸,书非常准确地落在李山逸旁边放着颜料的桌子上。
“第十页的第一段,画吧。”
李山逸拿过书,感觉她除了苍白而瘦弱的外表,一点都不像一个病人。
他拿起书翻了起来,找到刚刚她说的那一页,听到她开口问:“身体好一点了吗?”
李山逸捏住书页的手指轻颤了一下,抬头看向闻梨,她已经拿起一本其他的书,她那副平静看书的样子,如果不是这个书房只有他们两个人,他都很难相信,这话是她说出来的。
闻梨察觉到对方一直盯着自己,也不说话,她看向李山逸说:“很难回答么,那我晚上检查一下。”
“别在做那种事了,”李山逸又气又羞,“你做那种事,简直是没有廉耻。”
“那怎么办,你要报警吗?”闻梨侧头看向他,“警察也没办法管家务事。”
李山逸神色冷漠地说:“我也没有入你们闻家的户籍,怎么可能是家务事?”
闻梨点了点头,唇角微微动了一下:“恩,那就是我们之间的事。”
李山逸心跳快起来了,不知道是因为她的话还是她唇边那一点点笑意。
他此刻只想锤自己胸口两下,让自己的心脏别乱跳,这绝对不是心动,而是畏惧。
她刚刚说要画人体,这个念头可能早晚要在他身上实施,所以他现在的感觉应该是恐慌。
书房的门口响起敲门声,闻梨说了一声:“进。”
何婶推开门说:“大小姐,医生到了。”
看到闻梨点头,何婶走过去推着她的轮椅往书房外走,路过李山逸的时候,她转头看向他说:“晚上见。”
李山逸攥紧手里的画笔,他一个大男人还能怕她不成,没事的,等过几天闻叔回来,他就找一个理由出国……再也不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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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梨看着医生留下的白色药片,原本这个身体只能活到二十岁,但是闻家有钱,闻父也舍得花钱,硬是给闻梨用钱续命到现在。
她抓起白色药片用清水吞咽下去,她必须要保证这个身体能让她完成任务。
吃了药的闻梨就沉沉睡去,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凌晨了,守夜的佣人知道她醒了,立刻询问她要不要用餐,毕竟昨天她连晚饭都没有吃,一直睡到了现在。
闻梨吃了一些东西,感觉精神更好了一些,她让佣人去书房给她拍照和拿东西。
佣人按照闻梨的吩咐,拍下了二楼的画板,结果上面一片空白。
反抗期的宠物,真的一点都不可爱。
她让守夜的佣人去休息,然后拿起一个小箱子装上了让佣人从书房带过来的颜料和画笔,独自去了李山逸的房间,打开了李山逸房间的门。
躺在床上的李山逸一宿都没睡着,毕竟她说了要来,可是他一直都没有等到她。
他说不上心里是什么感觉,松了一口气还是觉得她真的太恶劣,用这种方式耍他,让他难以安眠。
听到门口传来声音,李山逸立刻绷紧身体,他没有锁门,因为没有什么意义。
他什么话都没有说,只是看着她进屋,也看到她腿上放了一个小箱子,不想就知道里面是折磨他的东西。
“怎么什么都没有画,这是无声的反抗?”
李山逸没有想到她会去看他的画,其实他画了,甚至专注的连晚餐都错过了,可是……不知道为什么那个在荆棘古堡前祈祷的少女,拥有着乌黑的发,雪白的肌肤,纤弱的身体,以及非常美丽的羽翼……
故事里的少女明明是一头金发,他意识到自己画出来是她……他无法接受自己想象中圣洁的少女,竟然是现实中给予他噩梦的恶魔。
他撕掉了那副画,而且也没心情重新开始,就直接回了房间。
“你不画的话,我不是说了,由我来画。”
李山逸没有说话,看到她的箱子里是颜料和画笔,他移开视线说:“你一开始就没想放过我。”
她突然靠近他,拿着手帕捂上他的口鼻,李山逸本能的抬手挣扎,胳膊不小心撞到了她的脸。
感觉她的手离开了自己,李山逸戒备地看向她却愣住了,鼻血正从她的鼻腔里涌出,她的肌肤太过于苍白,显得鲜红色的血异常的刺目,李山逸整个人都慌了起来。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快让贺婶……”
她的手捂住了他的嘴巴,另一只手用手帕擦掉鼻血说:“别叫任何人,你想死吗?”
“你别用那个手帕,上面不是有药物么。”
李山逸冷静下来,去房间的书桌上拿起纸巾,回来递给闻梨,闻梨抽了几张塞住了鼻子,然后在李山逸的床上躺下。
她看到李山逸抱着纸巾盒站在床边,好像一个知道自己犯错,但是又倔强地不想认错的小狗。
其实他的胳膊没有碰到她的鼻子,应该是今天换药的事,医生说可能会出现身体排斥的反应,这个身体的情况不好,会流鼻血应该是医生加大了药剂导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