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萻心说道。
“哦对了!”陈姨忽然停下擦桌子的动作,一惊一乍道,“夫人还给萻萻小姐也带了两件。”
祁萻掐了一下手心。
在这个家里,她和陈姨的关系比她跟陆芸的关系亲近很多,可总有那么一个瞬间,陆芸的行为会无声地戳中祁萻的泪点。
虽然陆芸很忙,但至少陆芸对她从来都是真心相待的。
想来,她更没有理由去抢林子潇的东西。
哪怕那是她很喜欢很喜欢的乔子鸷。
她更不能因为自己的关系,阻挡了林家和乔家的商业联盟。
想到这些,祁萻忍不住多问陈姨道:“陈姨,子潇姐什么时候回来呀?”
陈姨:“听太太说,这周五就到了。”
周五。
没几天了。
不知不觉间,祁萻的手心捏紧了许多。
……
今天晚上,祁萻又失眠了,她躺在床上强行闭上双眼也无用,最后起床坐在书桌面前,翻开习题册开始做题。
这天夜晚,女孩卧室里的台灯亮到了凌晨2点才熄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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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早上起床,祁萻站在梳妆镜前,发现自己黑眼圈很是严重,眼角还有轻微的血丝,所以出门上学的时候,她特意戴了副眼镜。
她平时很少戴的,因为近视度数不高。
走在小区十字路口时,遇到了沈星禹,后者一下注意到了她憔悴的脸色,问她道:
“昨晚熬夜了?”
“还是说…躲被窝里哭了一晚?”
越说越离谱,祁萻宁愿承认自己熬夜了。如实回答道:“熬夜写作业去了。”
说诚实也没多诚实,明明是因为先失眠才写的作业。不过沈星禹并不在意这点,浅浅地笑道:
“只要不是躲在被窝里哭就行。”
“……”祁萻不知道怎么接话了。
她没哭,真没哭。
她没大家想得那么脆弱。
只是…
不知道乔子鸷现在怎么了,会不会还是很生气,会不会还在难过?
这整件事情,最无辜最受伤的人不是她,而是乔子鸷。
可是她没有任何办法。
她的力量太微弱了,反抗不了任何东西。
无意识的,祁萻回头,往路的远处望去。
今天的乔子鸷,估计又贪睡了。
沈星禹看穿她的心思,问道:“我出门的时候他还没下楼,要不我们就在这里等等他?”
没任何试探之意,他只是单纯不想看到祁萻一副心神不定的样子。
祁萻立马出声:“不,不用了。”
肉眼可见的慌张。
“为什么这么紧张?”
“害怕见到他?”
沈星禹一副很随意的语气问她。
但祁萻知道,这都是沈星禹装出来的,他不想展露出太多的关心和担心,怕她心里有负担。
祁萻抿唇梢,他们已经在原地站了很久了,于是率先往前走去。
她不想回答,沈星禹也不好多问,默声跟上去。
原本以为祁萻不想再提乔子鸷的事情,却又听见女孩突然开口道:
“星禹,我和乔子鸷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沈星禹惊愣一瞬,而后扭头,看向身旁的女孩。
祁萻低着头,浓密的睫毛轻颤着,目色藏在下面,让人一时看不清她眼里到底是什么神色。
沈星禹滚动喉结,想说一些安慰人的话,可是祁萻说的没错,她和乔子鸷确实不是一个世界的人。曾经他也是这么给乔子鸷说的。
少年无措了,一时半会不知如何安慰人。
也许大家不知道,即便他和乔子鸷同住一个屋檐下,他和乔子鸷也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这个道理,沈星禹很早很早以前就明白。
因为哪怕乔子鸷再顽劣不堪,哪怕他句句顶撞,乔启辉对他恨铁不成钢的同时,却也对这样子的乔子鸷万般纵容。
他乔子鸷,无论如何,永远都是乔启辉的唯一儿子。
以后的乔氏集团,是要等着乔子鸷接班掌舵的。
而他沈星禹呢,只是一颗棋子罢了。
每每回想和乔启辉在一起相处的一幕幕,沈星禹不想承认自己是枚棋子,可是感受残忍地告诉他:
乔启辉对他的和蔼与关心,无非是因为他听话,他好掌控,他不用他多费心思罢了。
他们之间的情感,丝毫没有亲情的亲切与深刻,单薄得如同一张薄纸片,承载不了任何重量。
他们不像父子,更像一位德高望重的领导与一个被看中才能的下属。
他是下属,什么都得听从安排,什么都得拼尽努力才能博取认可。
这便是乔启辉的私心,把他培养成为一名事事顺从的得力下属,这样才能帮衬以后的乔子鸷。
乔子鸷不明白这些,沈星禹心里一清二楚。
……
“所以以后你打算怎么办?”
找不到安慰人的话,沈星禹转而问起她接下来的打算。
这时,清晨的太阳正好拨开厚厚的云层探出半边脑袋,祁萻望着太阳的方向,认真说道:
“我想好好学习,考上南城大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