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子鸷扭头,冷冷地回,“干你屁事。”
“……”肖河点头:“是是是,我多管闲事了,你继续你继续。”
又忍不住蹦出一句“装忧郁大佬呢?”
乔子鸷:“…你丫的不说话没人当你是哑巴。”
肖河:“……”
这人大晚上的吃什么呛药了?
……
接下来的饭局依旧喧闹,乔子鸷依旧一副闷闷不乐的样子。没人知道他怎么了,他自己也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
又坐了一会儿,包间里的欢闹声一浪比一浪高,他听着烦,实在待不下去了,没跟任何人打招呼起身直接走了。
赵小亮坐乔子鸷右边,跟旁边的人一直在掷塞子玩,瞄到乔子鸷离开的背影时,一张圆脸往肖河靠过来,问:
“乔子鸷这是咋了?怎么自己一个人就走了?”
肖河刚喝完一大瓶啤酒,打酒嗝道:“鬼知道呢,一晚上都不对劲,魂不守舍的。”
“不知道是谁把他的魂儿勾走了。”
“来的时候不好好的吗?”赵小亮百思不得其解地挠头,“今晚也没人惹着他啊?”
“这我哪知道啊。”
肖河想起刚才乔子鸷说话呛人的样子,他还一肚子气呢。他早就发现乔子鸷不对劲了,坐哪一声不吭的,本想着上去和人说几句话唠唠嗑,帮人缓解缓解心里的郁闷情绪,结果好家伙,人三言两句话就把他怼得无话可说。
“可能是到青春期了,情绪敏感又多变。”肖河忍不住吐槽。
再看赵小亮脸颊两抹红,眼睛微眯着,眼神迷离,一看就没少喝酒,醉醺醺的样子。
肖河忙把人推开些,“你离我远点,别吐我身上了。”
赵小亮:“……”
“我没喝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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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子鸷郁郁地走在街头,走出小吃街,越过兰溪路,最后到清河街。
清河街是他家小区外面的一条街道。
冷风呼啸地吹。
南城虽然叫南城,但却是个北方城市,冬季一来,风跟刀子一样刮脸。
大晚上的,街上一个行人都没有,唯有对面一家街边摊还没歇业,刺黄色的灯箱亮着“天街烧烤”四个大字。
店家是对四十岁出头的夫妻,手里正烤着烤串,油烟四起。瞄见乔子鸷的身影时,招呼道,“帅哥,来点羊肉串不?”
空气里全是烧烤的麻辣香,闻着味道乔子鸷倒觉得有几分饿了。
刚才他在烤肉店里一口东西都没吃。
走到羊肉串摊前,老板娘问,“帅哥,要几串?”
乔子鸷点了十串羊肉串打包带走,一边走一边吃,也不知道这次的目的地是哪里。
走到一片绿油油的草坪前,他停住脚,哐当一屁股坐了下来,大岔着腿,整个人成“大”字型躺着。
少年就这么大咧咧地躺草坪上,盯着满天星河。
神色平静又不平静。
郁郁的情绪一直压在胸口,想抽丝一样,怎么都抽不干净。
仔细想想,这种情绪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少年清浅的眸子微微觑起。
好像…是从祁萻拒绝他送的零食开始的。
她让他不要送她东西,还说这样容易引起误会。
她似乎…
不太愿意和他牵扯在一起,连误会都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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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10点,乔子鸷回了乔家,家里沈星禹一家子和乔启辉坐在餐桌前,围着一大块三文鱼中段,正品味生鱼片。
三文鱼,应该是乔启辉日.本的朋友寄来的。
他们家一年四季从不缺各种稀奇又珍贵的美食,全托了乔启辉那些来自世界各地的朋友们的福。
入冬的季节,正是吃三文鱼的好时候。
乔子鸷看见餐桌上的几人品尝着生鱼片,和乐融融,谈笑言言。
他未置一语,静默地换鞋,上楼,进卧室,关门。
难得他没有捣乱搅局,餐桌上所有人都挺诧异的。
乔子鸷回家,哪次这么安静过?记得上次,直接发火把楼梯墙上的画框全砸碎了。
而今晚的乔子鸷,“乖”得不正常。
连乔启辉都觉察出自家这祖宗儿子今天很是反常。
“星禹啊,那小子今天在学校惹事情了没有?”
沈星禹在望二楼的乔子鸷,闻声回头,回答没惹什么事情。乔启辉更觉得奇怪了,到底是什么厉害事情,竟然能让他这阎王儿子不闹腾也不惹事了?
真是稀罕。
直至最后,乔启辉也没从沈星禹嘴里打听出个所以然来,眼看着还有很多三文鱼没吃,于是吩咐保姆把没动过的两份三文鱼给乔子鸷送去。
只吩咐送去,没给任何理由。
保姆端着东西送上二楼时,其实心里知道,乔启辉虽然平时对乔子鸷又凶又严厉,但是心里还是关心乔子鸷的。
毕竟,这世上就这一独苗苗亲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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保姆送上来的生鱼片,乔子鸷没动一下。
没胃口。
这一晚,他一夜难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