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你喜欢送东西给他。上次还送他巧克力。”
这些事情在他心里积压了很久,今天找着机会了,他恨不得全部倒出来。
祁萻听完却轻轻地笑了。觉得这一刻,乔子鸷仿佛一个受了委屈的三岁小朋友,在一五一十地控告她的罪行。
“笑什么?”他逮住她的笑。
祁萻摇头,“没什么。”
“我经常和他走在一起,是因为他是我的朋友。”
她向委屈的少年慢慢地解释说,“我刚转学来凯瑞的时候,他是我唯一的认识的人,也是我唯一的好朋友。”
凯瑞是他们学校,全名凯瑞国际贵族学院。
乔子鸷静静听着,虽然听到祁萻称沈星禹为“唯一的好朋友”时,心情烦躁了下,眉梢也紧紧拧在一起,但最后还是把这一口郁气压了下去,没打断她。
“我们很小的时候就认识了。小学初中都在同一个学校,还当过两年的同桌。那个时候,他也是我们班的班长,学习成绩好,性情也温和,帮了我很多忙。”
她零花钱不够了,沈星禹会偷偷买盒饭放她桌子上。
新学期开学要搬书,她搬不动时,是沈星禹帮她搬的。
因为家里面穷,婶婶不给祁萻买衣服,是沈星禹偷偷把家里面妈妈的围巾和不穿的棉衣带出来,捎给她穿的。
在哪贫穷不发达的小城镇,沈星禹是极少数给过她温暖的人。
祁萻一直记得这些。至于后来沈星禹离开的时候,她偷偷躲被窝里面哭了好几个晚上。
沈星禹的离开,意味着她又将独自一人面对阴暗无光的生活,面对日复一日枯燥无味的学习。
那个时候,他是她在学校里唯一的好朋友。
当然,这些详情祁萻都没有告诉乔子鸷。因为里面包含着她的过往,太灰暗了,她不想再提起。
“星禹对我而言,是很珍贵很珍贵的朋友,无论是以前还是现在,他都对我照顾有加。我很感激他。”
祁萻只是这么笼统地概述道。
说完,偷偷侧头打量那边的少年。
乔子鸷躺在离她半臂远的位置,一张棱角分明的脸,映在昏黄的街灯光线里,半垂地眼帘,目光微微冷滞,神色深沉。
祁萻心里开始打鼓,反思自己刚才是不是说的有点多了。
良久,乔子鸷开口了。
“那我呢?”他问她。
声音微哑。
祁萻心口刺痛了一下。
一旦他们的关系被摆在明面上提及,她就不知所措。
纠结又慌张。
乔子鸷眼睛眯着,想了想,换了一个问法,
“我是说,沈星禹是你的好朋友,那我呢?也能当你的好朋友吗?”
这个问题立马让祁萻放松不少。
她发现,乔子鸷经过她们这段时间的冷战和交锋,真的变了。不像之前那样咄咄逼人,那样急不可待。
短短几日,少年的情根连带着情商疯长开来。
他很聪明,领悟能力也好,在他和她的关系上面,他懂得了循循渐进。
好朋友,这是他给他们的关系暂时下的定义。
“嗯嗯。”祁萻轻轻点头,“你也是我的好朋友。”
回答得很真诚。
乔子鸷安静了几秒,而后突然往她这边凑近了些:“那你分给我的友谊,可不可以比沈星禹多一点?”
他像一个小孩子,在故意撒娇,嗓音懒散又赖皮。
祁萻心下说幼稚,可是想起了那天肖河给她讲的事情。
因为星禹的出现,乔子鸷失去了父亲的疼爱。
她静静地凝视着眼前的少年,回答:
“当然可以。”
第25章
“真的?”
“你没骗我?”
乔子鸷的语气里全是难以置信。
祁萻重重地点头:“真的。”
顺带又多加一个要求, “不过,你得答应我一件很重要的事情。”
“什么事情?”
“回学校好好上学。”
乔子鸷想都没想,“可以, 一言为定。”
……
最后这段对话, 在乔子鸷的脑海中一遍又一遍地回荡。
像做梦一样, 不真实。
把祁萻安全送回小区后,乔子鸷独自掉头跑了出来, 飞奔在无人的街头, 欢呼雀跃。
晚风也跟着喝彩, 吹得街角的枝桠摇曳, 吹得地上的落叶翩翩起舞。
其间,兴奋的少年还差点撞翻了一辆小推车。
长街尽头, 一位阿公推着载满五颜六色水果的小推车, 慢悠悠地走, 一位阿嬷朝着跑远的少年骂骂咧咧:
“小伙子,走路看着点。”
“差点把我们的水果撞翻了。”
响亮的少年音立马响起, “好的老婆婆。”
阿嬷看过去, 小伙子一边跑着一边回头向她挥手道歉, 人长得倒挺俊的, 就是…
咋笑得跟个傻子似的!
乔子鸷一路欣喜若狂地跑远后, 阿嬷忍不住叹口气, 冲旁边的老伴说:
“老头子, 你回去给儿媳妇说说, 别把咱孙子的功课逼太紧了。”
阿公挠头疑惑:“啊, 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