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就一个？”徐曼华难以置信，再三确认，“你不打算再生个男孩跟他们爸爸一样开那个什么……战斗机吗？”
顾诗筠哂笑，云淡风轻地说道：“女孩子也可以开战斗机啊。”
女孩子开战斗机？
徐曼华没什么见识，但也不敢想象这种金刚芭比热血沸腾的场景。
她还想再说什么，顾诗筠抢先一步她道：“妈，我和程赟有自己的打算。”
徐曼华：……
吃过饭，天边被染色的云降了三分维度，霞彩渐渐被暮色所替代，精力缓缓被疲惫所掩埋。
顾诗筠将宁宁哄睡，便躺在床上辗转反侧，怎么都入不了眠。
耳边仿佛一直回荡着一个声音。
随军。
她是想，却舍不得放下刀，因为她也不确定作为军属，最后会给她安排什么样的医务工作。
秦悠然发来短信，久违不见的女人刚生了个孩子，坐月子还不安生，非要顶风作案，插上一脚。
【忘了问了，你女儿这次去探亲，还认识爸爸吗？】
也不知道是刚才句话刺痛了双眼，还是心底那份蠢蠢欲动在作怪，顾诗筠抱着手机，完全不知道怎么回复。
而就在她犹豫迟疑的时候，手机突然嗡嗡振动，一个电话拨了进来，“你好，顾医生是吗？”
作者有话要说：
1，2：这两段参考新闻左股动脉大出血、腾Xun新闻运-9改装医疗救护机。
第76章 番外3
电话里的男人声音很陌生, 有着东南沿海的吴侬软音。
顾诗筠愣了愣，轻声问道：“是的，请问您这边是？”
对方似乎熟知, 语气也十分客气, “嫂子, 我这里是东部战区空军航空兵1X旅歼击机飞行大队一大队。”
顾诗筠耳朵嗡鸣，立刻精神了几分。
这不是程赟的工作单位吗？
名称太长, 这么些年来她也记不住，东拼西凑就会意了“飞行大队”这四个字。
她怕吵醒刚睡着的女儿，蹑手蹑脚走到阳台关上玻璃门，然后才屏住气息问道：“不好意思，刚才信号不太好，有什么事吗？”
那边表示理解, 礼貌道：“是这样的，嫂子, 我们有一架飞机……”
一听这话, 还没等他说话, 那种未知的恐惧感又席卷而来，像藤蔓似的一道一道缠绕上来，桎梏在气管的顶端, 让她根本无法喘出一丝气息。
“掉下来了？我老公出事了吗？”
她语调扬高声音嘶哑，仿佛下一秒就要顺着电话线爬过来了一样。
对面的男人也吓了一跳, 他赶紧安慰道：“不是, 嫂子, 你放心, 没出事，大队长好得很。”
说不出刚才的感觉又多么让人窒息, 心口的冷又遽然回温。
顾诗筠张了张嘴，待脑海里将这句话慢慢捋顺，才长长呼了一口气，终于觉得自己的心跳回来了。
说实话，经过那次伽国边境冲突事件，她再也禁不起生命的玩笑了。
真的，再也禁不起了……
时间归置平静，情绪捡敛镇定。
沉默半秒后，她问道：“那请问是什么事情？”
男人清了清嗓子，认真说道：“嫂子，需要您亲自来一趟。”
-
一周以后，蓉城的雨停了，久违太阳的天空终于微微展露了一丝明媚的微光。
赵嘉志托着眼镜，眉头都拧成了川字，手上的病历“唰唰”掉在了地上。
“真伺候不下去这帮祖宗了！”
顾诗筠正从科室主任那回来，见赵嘉志又是一个头两个大的模样，估摸着大致又是哪个病人不遵医嘱瞎胡闹了。
“赵医生，怎么了？”
她走过去，将地上的病历捡起来。
嗯？这不就是那个手术全程在逼逼来逼逼去的郑局长吗？
然而她粗略看了几眼，脊梁骨都惊得发凉，“嘶，这个郑局长亲口说他喝了一瓶半的茅台？”
赵嘉志苦逼至极地摘了眼镜，双手在脸颊上上下下搓了十几二十遍，才呜咽嗓子沙哑道：“对，之前你不是给他做的手术吗？他没几天就嚷嚷着要出院，不是这里痛就是那里痛，天天刁难给他手术打麻药的吴良，我们就想着算了拉倒，赶紧出院吧。”
顾诗筠好奇道：“然后呢？”
赵嘉志：“然后我们查出来这个郑局长左肾有严重的肾盂积水，前两周把左肾摘了。现在做完手术没多久，妈的就剩一个肾了，转头就给我吨吨吨地喝茅台！喏，就昨晚，120拉来了……”
他差点一口气没上来。
茅台啊！
跟喝水似的灌下去那么多！
这时，蒋乔给病人换完药走进来，正听到刚才那句，接着说道：“病人自己都不在乎自己的身体，我们能有什么办法？”
顾诗筠将也安抚他道：“你也不是第一次遇到这种事了，你忘了那年在古圭拉，送来的村民有几个是百分百听医嘱的？”
正如其所述，有些病人确实很难约束、也很难沟通。
赵嘉志也知道多说无益，碰上脾气不好的还会适得其反，铆足了劲跟你犟。
他唉声叹气，擦了把脸又把眼镜给带上了。
略默了几秒，他忽地说道：“哎对了，蒋乔，你是明天休年假？”
蒋乔笑道：“对啊，带我妈去俄罗斯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