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对不起。”季总偏过头去,有气无力的,像是被人掏空了什么。
沈助理跟祁小姐说:季总和季伯母又吵架了,他还是放不下您。
祁小姐依旧没回。
或许祁小姐根本就没有看。
她看起来对什么都毫不在意,偶尔看季总的眼神都是冷漠的。
沈助理看向病床上的季总,她忍不住偷偷拍一张发过去:季总之前从来没有生过这么严重的病,他为了您真的付出很多。
祁免免放下手机,灌了自己一杯加了冰的威士忌,她把几瓶洋酒拆开混着喝,毫无顾忌的样子。
她曾经酗酒,那短暂的□□的痛苦和虚幻可以冲刷掉虚无感。
那时候季淮初正在医院抢救,他的朋友、亲人,都在发消息告诉她:你到底知不知道他现在是什么状况?
她没有表现出应有的担心和着急,她也压根儿没有那种情绪。
但她真的很难受,那种难受就好像是一个饱胀的气球,快要炸掉了。
她开始无法控制地去吃很多食物,喝很多酒。
她不知道自己究竟做错了什么,但她竟然觉得自己犯下了弥天大罪。
她第一次意识到,或许、可能,她真的是有病。
祁免免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中午了,她揉着宿醉的脑袋,打开了手机,看到无数条的消息。
所有关于祁免免的消息都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周邵清美术馆铺天盖地的丑闻。
包括周谈大学期间出入豪宅疑似被多位富豪包|养过的消息。
季淮初的公关经理非常生气地联系秦可莉为什么擅自用丑闻去掩盖,祁免免的所有质疑都是模棱两可不存在实质性证据的,无论别人如何揣测都只是一种主观上的臆想,但把周邵清和周谈的丑事都爆出来,并不能洗脱掉她的嫌疑,只能让她的形象变得更加糟糕。
周谈的视频还流传着,如果他并不像他说的那么清白,那岂不是更加证实祁小姐私交混乱。
秦可莉皱眉:“不是我们做的,祁小姐自己找人放出去的消息,而且引导骂她的话,似乎也是她那边自己在引导,我现在联系不上她。”
祁免免还是去见了季淮初,她见他第一面甚至连寒暄都没有,似乎并不关心他的病如何,她把离婚协议递到他面前:“作为婚姻过错方,我净身出户,我名下的所有资产也归你,你把协议签了吧!公司那边我相信你可以处理,这样你也可以跟你父母交代,我累了,跟你在一起一如既往地烦,跟你结婚也只是觉得好玩,你真的很好骗,我说什么你就信什么,我装装可怜你就开始心疼,哪有什么天生的薄情冷漠,只是不想对你热情罢了,你以后,还是擦亮眼睛吧!”
季淮初看着她,像是在看一个陌生人。
“祁免免……”他喊了她一句,声音嘶哑到快要发不出来声音。
祁免免只是不耐烦地蹙了下眉:“随便你,之后联系我的律师就好。再见。”
她起身走了。
季淮初像是被人扼住了喉咙,喘不过气来,直到她彻底消失在视线外,他才猛地提了一口气,然后剧烈地呛咳了一下,咳出一口血来。
他拿纸巾擦了一下,骤然笑出声来。
真是,荒唐至极。
第27章
这晚上又下了一场暴雨, 仿佛非要应个景似的。
季淮初再次昏睡了过去。
他终于还是想起来了。
偏偏在这个时候。
祁免免大一的时候他们在一起了,到了她大二结束,那时候他已经进公司了, 最开始在投资部做经理,很忙,有次出差半个月,他没顾得上联系她, 偶然翻一翻,竟然一条短信和电话都没有收到。
他突然很想知道, 她会不会主动联系他,忍到回国也没有。
只好自嘲地笑了声, 最终还是拨过去给她, 接电话的却是个男生, 嗓音听起来很干净, 带着一点少年气, 估摸着年纪不大。
是周谈。
“她出去了,”周谈说。
季淮初的眉毛不自觉皱起来:“她去哪儿了?手机怎么在你这儿。”
周谈说:“我早上没吃饭,她去帮我买吃的。”
他很久没有说话, 仿佛听到了什么天方夜谭。
久到周谈以为他断线了:“喂?还在吗?要不我待会儿让她回给你吧!请问你是?”
季淮初已经不知道自己是抱着怎么样的心情问:“看不到备注吗?”
周谈:“抱歉啊, 可能她忘记存了吧, 我这边只能看到一串数字。”
“季淮初,她男朋友。”他没有再给对方说话的机会, “待会儿让她给我回个电话。”
他掐断了手机,扯了下领带,觉得有些喘不过气。
那时候他身边有个叫蒋昭的助理, 是个刚毕业没多久的大学生,精通徳法日三国语音, 其他语种也略有涉猎,是个语言方面的人才,为人活泼开朗,话很多。
他并不太喜欢话多的助理,但有时候的确是无法两全的。
就像他从没奢求过祁免免像别的情侣那样对他嘘寒问暖关怀备至,但也没料到自己在她这里仿佛真的可有可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