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是哪一种,她们此时都处在暗处。
眼下的付婧,在心里狠狠叹息了声,抬手吸烟之际她淡淡开口,似嘲讽开口:“我想去庙里拜拜。”
邵从听闻,本是低头望着地板的眸子缓缓抬起来,轻嘲回去:“若是求神拜佛有用,大家都去庙里住着了。”
“老板,”徐放站在顾江年身后,望着眼前浑身孤败之感的男人,说出口的话,有那么几分轻颤。
他抿了抿唇,垂在身旁的手微微紧了紧,望着人,千言万语哽在喉间无法开口。
妻子重伤,如此情况下,百般事情在他眼里只怕都是小事。
他怎也想不到,仅是一夜之间,
徐放来时,在心里想着要汇报的那些工作,都忍住
此时,他怎能再用那些身外之事来给他平添烦恼?
他的那声呼唤也未曾得到回应,徐放转眸之际,视线恰好在空中与付婧相撞。
他跨步欲要向着付婧去时,却见宋思慎疾步而来,且努力冲冲。
付婧见此,有一秒的错愕,随即伸手将手中还剩下半截的烟丢在地上,跨大步而去拦住正向着顾江年而去的宋思慎,面色凝重且带着几分防范之意:“你想干什么?”
“你觉得我想干什么?”付婧的一番话,宋思慎并未听进去,未曾听进去就罢了,且还觉得有些荒谬。
所以此时,对于付婧的阻拦他并无什么好脾气。
付婧隐隐猜到了宋思慎怒气冲冲而来是想作何,猜到了,才会伸手拉住怒气冲冲向前而去的人:“你的那些想法最好收收。”
“怎么收?如何收?”人都进了icu了,且情况危险,若是在c市出了任何意外,姑姑怎么办?爷爷又怎么办?
“姜慕晚铺路数年就为了将华众握在掌心,一路走来吃苦受难,你若是今日敢做出什么不当举动,你小心她醒来之后再也不入你宋家门,宋思慎,我提醒你。”
“如果今日生出意外呢?”宋思慎望着付婧一字一句开口问道。
且字字句句都带着几分咬牙切齿的味道。
“如果今日我姐在c市有任何意外发生,你我成了什么?”见付婧不回答,宋思慎再度开口。
望着付婧的目光带着几分凶狠,十点整,天色大亮,慕晚从手术室里出来一小时整。
走廊里的争吵起了一波又一波,护士与医生频繁的进进出出,造就了这群人情绪的隐忍。
“你只顾着只想着华众,想过宋家没有?想过她身旁的亲人没有?付婧、你那些冠冕堂皇又极度自信的话语是怎么说的出口的?我宋家固然是大家是氏族,但也绝不是会将子孙后辈送入龙潭虎穴,你见过我母亲担忧姜慕晚的模样吗?你见过我爷爷为了她彻夜睡不着的时候吗?身为亲人,想让她后半生幸福又何错之有?”
姜慕晚嫁给了顾江年固然是她自己的选择,任何一个成年人都可以有自己的选择。
他无权干涉。
但身为家人,担忧她的安危,又何错之有?
只为自己?
不考虑亲人?
“我爷爷在首都等着她回去一起前往西北,姜慕晚也答应了我姑姑要去给她庆祝,此时、不说、你告诉我该怎么办该如何办?”宋思慎声响高涨,让站在走廊里的众人都将目光落在他身上,此时、付婧无比庆幸,顾江年财大气粗,数米开外都有警卫守着,除了医生护士在也没有其他人。
宋思慎抬腿,缓缓朝付婧逼去,他望着她,一字一句咬字清晰:“你告诉我如何办?是实话实说让她们来c市,还是去欺骗她们?”
付婧的步伐停在窗边,夏日刺眼的阳光洒在她后背及其滚烫,她自然知晓这是一场博弈,也是一场豪赌。
赌赢了,万事大吉。
赌输了,知情人都是共犯,都是间接性杀人的刽子手。
只怕到时候家族都要受牵连。
宋蓉连续七年驻扎大西北,与姜慕晚二人极少见面,在那尘土飞扬的根据地一呆就是七年,眼下,成功在即,本该是普天同庆。
可姜慕晚出了意外。
宋思慎的话虽未明说,但她知晓。
如果在宋蓉的科研成果收尾时,躺在重症监护室的姜慕晚出意外走了。
那于宋蓉而言,无疑是残忍的。
他想让宋家人将慕晚接走,也是情有可原。
付婧大概自己都没想到,无形之中,她已经跟顾江年站在统一战线了。
“你言辞之间句句为了她,可谁为了她身旁的那些亲人,为了成全她去收复姜家的梦想就将身旁所有担心她爱她的亲人放在火上煎烤,万一她死了呢?我姑姑怎么办?你让她下半辈子怎么活?”
“医生说了,只是情况不好,”付婧咆哮着打断宋思慎疾言厉色又带着尖刺的话。
“情况好她能躺在这里?”宋思慎面红耳赤怼了回来。
二人的争吵声越来越大,一旁的邵从与徐放等人谁也不敢开口。
付婧无错。
而宋思慎的想法也只是从家人的角度出发去考虑。
一个躺在重症病房的人随时随地有危险,也有可能发生意外。
他的担心,情有可原。
这二人争的面红耳赤,中间唯一隔阂着的,是顾江年。
付婧信任顾江年,早已将他当成姜慕晚人生中的一部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