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沈熙薇自然知青为何不去借此机会去洛阳发展,则是因为她知晓武则天登基以后会有一段血腥残酷的历史时期,请君入瓮可不是好玩的,史书上看着都不寒而栗,现下她也和贵人们打交道,所以还是决定留守在长安城,到时天高皇帝远,不用卷入乱事里,只明哲保身,快快乐乐做个小富婆多好。
因此,并没有借此机会迁都洛阳的打算,而苏郎君作为本地土著却并没有预知未来的本领,眼下他也并不清楚此次选择的对错,听了沈熙薇诚挚的鼓励,竟觉得心中涌出一份感动,竟然鼻子一酸拱手道:“多谢娘子吉言。”
沈熙薇还礼道:“郎君定然会前途似锦。”
那苏姓屋主本来对这样重大的人生决定十分忐忑,但此时见了沈熙薇这无比虔诚的态度,心尖一颤,颇为感动。
若说起来,他的这个决定家中亲人并不能理解,虽是最后也决定搬了,但现下的情况却是有暗暗抱怨搬迁辛苦的,有为了感情迁就与他的,也有为了威严听从与他的,偏偏就没有如沈熙薇这般坦坦荡荡信赖他的。
他每日想到要日后要于新的地方,重新开始挑起这一大家子人的生计从头再开始,其实压力颇大,已然夜不能寐,心有戚戚,今日莫名得了一个陌生人虔诚的信赖,心下倒是生出一股力量来。
其实有的时候人就是这样,无助犹疑之时需要帮人诚挚的信赖与鼓励。
苏郎君一感动,又给沈熙薇便宜了二十两银子,最后定在了三百三十两成交,沈熙薇自然感谢了一番,可她现下却不知晓,此时便宜的这二十两银子,却成了这一局成败的关键。
“苏某家中之物已大致收整妥当,马车也早已经备好,只要沈娘子办好契据,明日便可以搬走。”
苏郎君那边倒是爽快,沈熙薇自是比苏郎君还着急,当下先付了三十两银子做定金,又写好了凭证,又道:“剩下的三百两数额较大,儿要去钱庄取回,再与郎君交付,便定在今日申时在此会面。”
“若是沈娘子今日便能交好银钱,苏某明日一早便可启程。”
买卖谈的不错,二人互相一拱手,告辞了对方。
出了门,五娘却拉住沈熙薇轻声道:“沈娘子,买房子是大事儿,怎么今日一下子便定下了,莫不要再看看?”
沈熙薇笑道:“五娘不是说此屋便是最好不过的。”
赵五娘点点头:“那倒是。”
又想起沈熙薇孑然一身,即便买房置地这样的大事亦是自己便可以做主,倒也不必与旁人商议,有了上次赁房子的经验之后,这次的宅子她推荐的知根知底,没有任何问题,但她就是觉得...
她还没说出来,沈熙薇先接过了话:“儿明白,这是五娘对我的温柔,因着把我当作朋友,关怀于我,怕我吃了亏去。”
沈熙薇这么一说,五娘才明白好似就是那么回事,不仅心头一暖,感念沈熙薇通情达理,十分能领会旁人对她的情谊。
五娘心中一融,原来,这便是女郎间的情分了。
她自然也没有辜负这份情谊,这宅邸实在不错,因此不再纠结,朗声道:“那便恭喜沈娘子喜得新居,我们申时再见。”
五娘才要走,沈熙薇却又叫住了她:“五娘,儿还有事相求,敢问五娘可认得熟悉的人牙子,要无比靠谱那种。”
五娘一拍胸脯:“这你可算问对人了,五娘的亲兄弟便是做牙行的,就在东市里,沈娘子要问牙行有何事?”
确实有一事相求,沈熙薇便把想要买人的想法简单说了,赵五娘闻言道:“那却好说,你拿着我的丝帕去找我阿兄赵二郎,便说你是我的闺中姐妹,准保给你办成了。”
沈熙薇接过赵五娘的锦帕,放在怀中,又一揖,别了赵五娘,转而回到崇仁坊的沈记。
再说沈记里的情况,阿罗此时已经从刘记赶回来了,巧娘等人也都各司其职在按部就班的做工,但没见着沈熙薇众人的一颗心还是飘着,没有主心骨儿。
此时见到沈熙薇回来,阿罗忙迎了上去,先是把在刘家老太太那里听见的话一五一十的和沈熙薇说了。
沈熙薇听了刘太太说的几个可疑人物,长相年岁身材能对上号的便是岳记的掌柜岳鸠山了,前几日他刚刚携着小妾来沈记转过一次,沈熙薇还记得清清楚楚,本来也怀疑着他,现下算是把想法证实了。
阿罗也觉得是他,不禁惆怅起来:“那可如何是好,听说刘姥姥说岳记是做官商的,其妹妹是武承嗣的小妾,很有些背景。”
封建社会里,民不与官斗,岳记背后有人儿,和刘记那样的纯纯商贾相比,战斗力又提升了一个等级。
武承嗣可不是好惹的,沈熙薇一听,心中也没有了底儿,但她马上镇静下来去分析形势:不幸之中的万幸是背后的靠山是武家人,现下沈熙薇结实了武攸岚,总算也能说上些话,有些事情恐怕好处理一些,若是岳鸠山背后的是靠山是李家人,事情可就更难办了。
现下,外面的人以为武攸岚是给沈熙薇撑腰的,但沈熙薇自己心中却知晓,自己与武攸岚之间的关系还没有达到那个程度,想让武攸岚出面为自己对抗武承嗣,显然是不容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