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早已认出对方的身份。
另一个不仅知道，也不介意自己的身份被发现。
不知为何，百里川刚才笑不出来，此时倒是能笑出来了。竟也跟乌遥似的，对乌咫十分“礼貌”地笑了笑。
完完全全的挑衅的笑。
没叫前面的少女发现。
见百里川没跟上来，乌遥回头催促：“快点。”
百里川又迅速收回灵力，“好。”
两人一同离开，留乌咫一人在原处。
只能看着他们，也只敢看着他们。
乌遥将玄淼门的地形摸得清楚，与百里川寻了一个隐蔽之处，地形弯弯绕绕，若还有眼线相随，再绕上几段路就能轻易甩掉。
百里川扯着衣襟：“这身衣服怎么办？”
乌遥：“不是什么稀罕物什。最近若你有机会见到苓哥哥就还给他，没有机会的话，就先放在你这吧。”
百里川点头：“好，劳烦了，替我多谢他。”
乌遥指着他的脸，最后说上一句：“待会记得寻个不容易被发现的地方将这玩意给卸掉。”
百里川点头，乌遥便算是送完这一程。
他看着乌遥远去。
尾随乌遥的几个眼线大多随乌遥一同离开，他的归途十分顺利。
回到舍馆，百里川摸着脸上残留的涂料，又放出一盆水洗脸。
看着盆中自己的倒影，他摸了摸脸，又不禁想，乌遥说跟她在一起时该高兴些，这是什么意思？
有种不详的预感。
于是放下洗到一半的脸，去找百闻书。
点开论坛，齐刷刷的哀嚎一片。
玄淼门的公共版块是重灾区。
弟子甲：遥小姐，我的遥小姐，我宝贵的遥小姐，怎么被那种妖艳贱货给蛊惑了呜呜。
评论区以“呜呜呜”等哀嚎为主。
弟子乙：从遥小姐的配偶选择看近期流行趋势，近两年会不会将披头散发作为风向标？出售特制洗发水、护发素，物美价廉。
下面还真有人想买。
弟子丙：热烈庆祝遥小姐开荤，有没有人一起喝酒啊，就现在。
下面一溜回复：我看你就是想喝酒。
当事人默默翻着百闻书：“……”
即便知道乌遥平日受欢迎，也没想到会受欢迎到这个地步。
就算乌遥真的有了意中人，也不必如此夸……
夸张一词还没蹦出来，就回忆起乌遥将他推倒在地的时刻。
乌遥背着光，眼眸亮亮的，弯起一边唇角，恶作剧似的笑，显然知道他会被吓得不轻。
那笑容却一点都不叫人讨厌。
乌遥带着一身药草香味贴近他，又将手伸向他。
伸向——
百里川低下头，一如当时一般，羞愤难当地捂住脸。
走回盥洗室，默默往澡盆里放一盆冷水，衣服都没脱，坐了进去。
另一头。
乌遥对他人如何议论自己没有半点兴趣，预感到接下来该有大事，便也没再用鬼粟藤去看甲级药田，只窝在田边研究毒草种植。
刚在药田旁摊开一本书，便收到乌淳的消息。
乌淳：来长老院，现在。
第57章
◎对啊我就是恶毒女配。◎
长老院。
早已到了休息时间, 换做平时，是不该有这么多人的。
然而此时灯火通明，席间坐满了人, 黑与紫如两座大山，隔着一条走道分坐，气氛严肃。
黑色这方到了两名长老, 分别是乌俊风和乌淳，两人正各有所思地坐在前排。
直系弟子里来了乌菁菁和乌苓两兄妹, 在后排默默坐得端正。剩下的都是些平日接触宗门事务较多的内门弟子。
场面不小。
毕竟涉及温水崖的宗门机密问题, 不是小事。
乌俊风看了一眼百闻书，问乌淳：“遥遥呢？”
乌淳双手交握，闭目养神一般，道：“刚刚已经叫她过来了。”
乌俊风犹豫着说：“我今天听小孩们说了遥遥的事……”
在他看来，乌遥一直是直系里最乖的那个孩子。
然而今天一天内, 突破化神、带男人进温水崖，两个有关乌遥的大消息一齐传到他这里, 如今他再想乌遥，便不由自主将她看做叛逆期终于到了的孩子。
不过他终究不是乌遥的父亲, 如今心情最复杂的应当是乌淳吧。
乌淳长长地“嗯”了声, 道：“遥儿也长大了。”依然闭着眼, 似乎对这消息波澜不惊。
乌俊风轻咳一声, 便转过头去, 没与乌淳接话。
装吧。
今天在观战台, 乌淳可是惊到手里的杯子都没拿住。
飞星宗那头显然比玄淼门更焦灼。
毕竟两大门派中间的椅子上, 坐着的是他们的首席大弟子。
伏灼被灵力绳索捆住手, 虽然对他身体的限制约等于无, 这当众处刑的办法却侮辱性极强。
飞星宗前来观摩真界大比的几位长老都已到场, 脸色都黑得有如煤炭。
太丢人。
而伏灼低着头，一贯整齐的披肩长发如今也有些凌乱，在长发的遮挡下，看不清他的神色如何。
想也知道，大抵是不太好看的。
大门吱呀一声，有人轻声说：“来了。”
前排长老们纷纷坐正，乌淳也终于睁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