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你竟然如此无耻。”
路道学就是见他年纪小,以为他脸皮薄,肯定不敢在贡院里头吵起来,才敢嘲讽。
顾佳年认同的点了点头:“告状确实是无耻了一些,但是有用。”
路道学脸色一阵青一阵白,手指哆嗦着不敢再说什么。
“我若是路举人,遇上个有靠山的,要么曲意逢迎,要么避而远之,而不是——”
顾佳年从上到下打量他:“在贡院之内,会试之间,不想着复习功课,准备下一场,而专程过来嘲讽挑衅。”
“我,我可是路家人。”
路道学压着声音喊:“我倒霉,路道远也跟着一起倒霉,我们是一家的。”
顾佳年淡淡道:“哦,是吗,路兄可不这么觉得。”
“我想一个小小的举人,还代表不了路家。”
路道学挑衅而来,败兴而滚,心底却惧怕不已,生怕顾佳年真的不顾面子去告状。
不管是廖尚书,还是圣人,他都得罪不起。
路道学以己度人,觉得自己屡次挑衅,顾佳年定是怀恨在心,更有曾经的书童,指不定说了他不少坏话。
顾佳年瞧着他狼狈的背影,微微挑眉。
很快,会试第二场就开始了。
顾佳年收敛了心神,开始答题,路道学对他而言不值一提,根本不必放在心上。
殊不知路道学坐在号房内,无论如何都静不下心来。
一会儿想到顾佳年不知道走了什么狗屎运,偏偏攀上了大人物的金大腿。
一会儿又想到路道远对他冷嘲热讽,十分疏远,根本不肯为他引荐谢家,他自己找上门去,只吃了个闭门羹。
路道学自问才华出众,只是受到家世拖累,对家世好的嫉妒不已,对家世不如自己的又轻蔑鄙视。
尤其是见到顾佳年这样,出身普通,偏偏运气极好的,他嫉妒的寝食难安。
带着繁杂的心思,第二场的卷子发下来,路道学想要收心,却又无法做到,只能随意糊弄。
等到卷子被带走,路道学脸色一白,整个人浑身一震,这才清醒了一些。
完了!
即使他再自恋,也知道方才的卷子答得一塌糊涂。
路道学不但没反省自己,反倒是责怪到了顾佳年身上,更是将他恨到了骨子里。
顾佳年依旧答题顺利,甚至有些顺利过了头。
以至于他有些怀疑,低声问系统:【会试的考题,怎么看着比乡试还简单一些?】
【宿主,有没有一种可能,这几年你勤奋苦读,还有狐狸老师辅导,所以日积月累,进步飞快。】
顾佳年想了想,确实是有这种可能。
【哀家的帝王之术,自然是能碾压科举。】狐狸很是有几分得意。
顾佳年咳嗽一声,提醒道:【这是两个不同方向。】
不过被这么一打岔,他也就把考题难不难的事情抛到了脑后。
等到第三场,顾佳年看到考题,便倒吸了一口气。
《龙有六子,各有所长,天下何人可为君?》
顾佳年几乎怀疑自己的眼睛,揉了揉眼珠子,策问试题依旧如此。
会试的主考官是疯了吗,拿储君之位来出题,亦或者是跟他们这群考生有仇,所以才挖出这么大一个深坑。
顾佳年几乎怀疑,前两场之所以那么简单,是这位考官心怀愧疚。
但是很快,他便意识到不可能。
大炎皇帝并非傀儡,反而是乾坤刚断的明君,在朝上一言九鼎,小小的会试没有他的允许,怎么可能出现这种会杀头的试题。
可储君之争,历来敏感。
皇帝膝下不止六个儿子,但早年战乱死了几个,后来登基之后又病逝一二,这才只留下六个活到了成年的皇子。
顾佳年对这六位皇子实在是不熟悉,只言片语,都是从路道远口中得知的。
再者,就算他对六位皇子了如指掌,一个小小的举人,也不敢对着他们指点江山,那不是自己找死。
【狐狸老师,圣人到底在想什么?】
狐狸嗤笑一声:【老男人就是难伺候,尤其是这种位高权重,专断独行的老男人。】
说了跟没说一样。
顾佳年揉了揉眉心,思索着要如何答题。
狐狸笑盈盈的问:【可要我帮你?】
顾佳年心动了一瞬,还是摇头拒绝:【这是我的考试,理应自己答题。】
【宿主,你糊涂啊,虽然是你的考试,可你跟我同为一体,还分什么你我?】
狐狸笑得更大声了:【皇帝不急,你这太监倒是挺着急。】
【谁是太监,我是数码生命,没有性别之分。】
顾佳年不得不打断他们的吵闹:【别吵,让我仔细想一想。】
一狐狸一系统这才默契闭嘴,同时切换到私聊模式。
【这狗皇帝好难搞,宿主以后在他手下不安全,要不咱们还是造反吧。】
【嗤,你愿意,他愿意吗?】
【哎,宿主啥都好,就是想太多,造反自己当皇帝,岂不痛快。】
【所以你上一个宿主死得那么快,当世界意志是死的吗?】
系统一听这话,蜷缩起来不敢吱声。
皇帝乃是天子,是龙气聚集之人,想要掠夺确实是很难。
顾佳年想着想着便入了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