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帮我报警,谢谢。”她扭头对最近的同事说道。
南倩不可置信地看着她,直到耳朵里响起警察接线员的声音。
“请问位置是?”
南倩上一刻的脆弱变成恨意。
她把包和卡还给南漓。
不说一句话,她拨开人群离去。
南漓告诉同事,“不用打了。”
可是她还拿走了现金,同事想说。
“没事了,大家散吧。”南漓挤出一点笑容。
群众识趣地离开,从试衣间里一一走出。
“唉。”大家唉声叹气,都在替南漓心疼她。
时薇抱手站在角落里,她拉走一个小妹妹。
“刚才里面发生什么了?”时薇笑眯眯地问道。
-
南漓浑浑噩噩地回到酒店,她扑到床上,掩着面,长长地呼吸。
她告诉自己就任由自己的情绪宣泄五分钟。
五分钟后,她该干什么继续干什么,不能让这件事影响到自己。
她要和江矜言对台词,明天是场重头戏。
然后要做清洁和补水,保证明天妆面的精致。
以及早点休息,充足的睡眠才能有好的精神状态。
再远一点,她要拍完这部电影。
最好可以获奖。
她还要回到时尚圈,拿回属于自己的东西。
眼前漆黑一片,记忆像几万块碎片,覆盖大脑的神经。
她不要再做被支配装扮的木偶。
她是南漓,是她自己。
她喜欢红裙,喜欢金鱼,喜欢蝴蝶……
鼻子一酸,屏住呼吸。
南漓的手心感受到滚热的温度。
她压抑着哭声,只敢像小动物一样,呜呜咽咽地哭。
心口被大石头堵住。
闷闷的,像变大的气球,充满酸涩。
哭着哭着,震动的被子引起她的注意。
手机在响。
她抹掉眼泪,看见手机屏幕上的来电显示。
是宋颐。
南漓想起自己拜托他的事情,五分钟的宣泄被中断。
她按下接听。
宋颐:“是我。”
南漓:“我知道。”
宋颐:“你的声音,哭过?”
南漓已经处理过自己的音色,谁知道敏锐如宋颐,察言观色一绝。
手机里陷入沉默。
她还没有编好措辞。
宋颐作为连英的特助,说是助理其实权利对等总经理。
连英没有子女,身边最倚重的人就是她,是以外界传闻他将会是大英集团的接班人。
他其实很低调,总是默默无闻地站在连英的身后,面无表情,像台毫无感情的机器。
南漓和他有过接触,所以知道真实的他,是真的冷漠寡情,眼里只有工作,不会为多余的事情浪费时间。
她都不敢和他多说话,怕浪费到他的时间。
电话里有微弱的声动,像风灌进说话筒里。
宋颐:“可以知道发生什么事吗?”
????
她差点以为自己幻听,南漓把手机拿开,确认这是宋特助。
“呃……”南漓结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宋颐正站在窗户口,晚风从他的发间扬过。
他只是单纯觉得热。
听到她拖泥带水的声音,他盯住头顶的月亮。
“不用想太久,你可以不回答。”反正他自己可以查到。
想措辞想半天的南漓:“……”
南漓挺受宠若惊的,她也知道瞒不住宋颐。
不管他是善心大发关心自己,还是连英的吩咐,她把今天发生的事情描述给宋颐听。
宋颐知道她的背景,孤儿院,被收养,和江矜言相依为命,她的人生履历,这位宋特助都一清二楚。
“我知道了。”听完,宋颐说。
南漓:“嗯?”
宋颐背对月亮,他靠着窗,手握手机,姿态挺拔如松。
“不要为不值的人伤心。”他的声音透着金属质感的冷意,简洁精炼。
南漓有被狠狠安慰道。
因为这是宋特的极限安慰人的话,她知道的。
“谢谢,我拜托你的事是有进展了吗?”她问。
“嗯,见面说。”宋颐措辞没有一丝赘言。
为什么要见面说呢,现在不就可以说。
南漓不理解,但是她想宋特一定有宋特的理由,她照做就行。
“等下我把我的行程表发给你,你看你什么时间有空,我们约时间地点。”南漓也不含糊。
宋特助:“嗯。”
嗯?然后呢。
电话里又陷入一片寂静。
南漓等他先开口说挂。
就这么沉默着。
“宋颐?”南漓没忍住好奇先开口,她都快怀疑他是不是忘记挂断电话。
意外的,回答她的声音很快。
“在。”
南漓握手机的手心黏黏的,“你还有事吗?”
“没。”
“那我挂了啊。”她说。
“嗯。”
“晚安。”
南漓拿下手机,看着通话界面的时间,刷新了新纪录呢。
她按下挂断键,莫名其妙,身体比神经先反应,叹了口气。
也不知道是哭的,还是和宋颐这通电话打的,她的手心都是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