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件事性质还挺恶劣的，我去跟顾经理说一声，”柯一鸣说着眼神示意了一下厕所的方向，“你一会跟小妮或者思甜去要一身小号的队服，先给姜初换上，其他的事情等我问过顾经理再说。”
贺池还没来得及开口，柯一鸣就已经转身奔向了二楼。
他无语了一阵子，又把目光投向袁霄。
“别看我，”袁霄摆摆手，装模作样地说，“我也被你的园丁精神给吓到了，现在精神虚弱。”
贺池扫了袁霄一眼，懒得跟他废话。
但让他主动去跟景妮和方思甜要队服……
有点难。
景妮和方思甜是队里运营的工作人员，入队也有两年了。
但贺池和她们说的话几乎是两只手都能数得过来。
贺池自己也说不清为什么，但事实就是他看不惯她们，而她们也因此看不惯他。
于是他反复思考了一阵子，还是决定走回自己房间。
贺池从自己衣柜的角落里拿出了一件队服外套，拆了吊牌嗅了嗅没什么怪味后，他就带着队服走回了训练楼，等在了一楼厕所外。
同一时间，厕所里姜初正一边搓着自己的卫衣袖子，一边回想刚才出门时的景象。
说实话，她自己也没想到，竟然会在推开门的那一瞬间被人围着泼东西。
虽然之前和队友吵架被开除那会，她也没少被一些过激毒唯追着恐吓，但今天忽然来这么一出，还是让她吓得够呛。
闻着袖子上洗不掉的酸味，姜初在心里骂着晦气的同时，也同样心存侥幸。
还好只是带着酸味的不明液体……
不过这味道估计是洗不干净了，姜初叹了口气，只好有点无奈地把卫衣脱了下来。
厕所里的冷气吹得只有一件打底背心的姜初打了一个哆嗦，她抬头冲空调口低声骂了一句，随即抱起衣服就小跑着出了厕所。
才跑出去，姜初就撞到了带着衣服走来的贺池。
厕所门口刚沾了水的大理石地面，让姜初后退同时直接脚下一滑。
贺池当即一惊，没多想就伸手上去扶住了姜初。
贺池手心很热，姜初身上很凉。
明显的温度差让两人在触碰到对方肌肤的一瞬间，都下意识地激灵了一下。
氛围莫名有些微妙，贺池赶紧借着递衣服把话题带过去：“外套，基地冷气开得大。”
“哦，”姜初一把接过衣服，换上了身，“谢谢。”
穿上衣服后，一股陌生但熟悉的气味将姜初完全拢在了里面。
宽大的衣服，淡淡的皂香，姜初拉起领口闻了闻，然后抬眸问贺池：“这件衣服你的？”
贺池：“嗯。不过我没穿过，你不用担心。”
姜初倒不是担心这个，只是她刚才在厕所确实隐约听到了柯一鸣跟贺池说的两句话。
面对小号队服变身加大版队服，姜初很难不留个心眼。
“贺池，你是不是真的……和这里的人关系都不大好？”姜初像讲小话一样凑过去了半边耳朵。
见贺池沉默，她又接着说：“我不是八卦，只是如果你真的和他们关系不好，我就不费心思去跟他们打交道了。”
“为什么？”贺池问。
“你这人看着挺聪明的，怎么有时候这么迟钝啊？”姜初气笑了，“我本来就只认识你，还是跟你来的。要是你跟他们关系不好，那我肯定站你这里啊。”
说到这里姜初还不忘笑他一句：“傻不傻？”
贺池来基地几年，很少对队内立场或是站队这种事落下过清楚的定义。
即便他心里清楚，无论柯一鸣怎样尽可能维系关系，他还是无形中独立于整个集体的那部分。
类似于“站在他这里”这种话，是贺池入队后头一次听，甚至是这辈子头一次听。
话听进耳朵，让贺池心底里忽然有点复杂。
特别是，这话还是从穿着他的衣服站在他面前的姜初口中说出来。
贺池这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即便这衣服他没有穿过，但带着“我的衣服”这个概念的外套出现在别的女生身上时，还是会莫名有点微妙的感觉。
一时出神，贺池的目光落在姜初身上一下子忘了收回来。
而在贺池的沉默下，姜初也被贺池这目光开始盯得有点不自在。
姜初目光不自然地躲闪了下，觉得手臂上被贺池掌心碰过的地方开始有些隐隐发烫。
甚至就连这一整件衣服都开始蒸起了热气。
太暧昧了……这氛围实在是太暧昧了……
就在这时，柯一鸣的声音像及时雨一样传来：“贺池？”
贺池和姜初同时回头。
柯一鸣走过来，看见姜初身上的衣服没忍住上下打量了几眼。
但时间紧迫，他也没时间多看多想，拍了拍贺池就说：“上楼准备训练赛了。”
贺池应下就准备走，离开前又想到什么，回头对姜初说：“你当自己家就行，有事情可以找……”
贺池一时间想不出谁可以交托，但柯一鸣很快接话：“没事的，顾经理会带她熟悉环境的。”
听到是顾朝，贺池迟疑了一下。
但左思右想，好像也只能是顾朝了。
贺池最后还是妥协，跟柯一鸣上了二楼训练室，姜初也得以松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