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早自习，她每天还会早起一小时背书, 偶尔练习听力，比起在教室里拿着书本大声朗诵, 一个人的时候，她更容易聚精会神。
这天, 程立把她叫到办公室, 去之后，她才发现周淮让也在。
“程老师。”看程立的脸色，心情不错，不像是兴师问罪的样子, 云柚放下心。
“有个好事跟你俩说。”程立从抽屉里拿出两本红色外壳的本子, “给，上次英语竞赛，结果不错啊，还挺争气的，都是三等奖。”
云柚懵了。
三等奖？她？没搞错吧？
她连忙接过来, 沉甸甸的，深红色封面写着四个大字：获奖证书。
不敢相信地翻开。
内页上写的名字不是她还能是谁。
“这次三等奖有五人, 光是你们就占了其中两个, 说明你们俩还是有在认真努力学的，不然也拿不到这个名次，马上就期末了，好好考, 知道吗？”
“嗯，谢谢程老师。”
程立看着云柚, 满意地点点头，又指着她身边的人，说：“周淮让，这次期末给我用点心，听到没！”
云柚偷偷瞥了眼周淮让，正好看见他冲程立点头，回了句知道了。
“行了，去上课吧。”
云柚走出办公室，她双手抱着证书，手指浅浅扣着边缘。
她紧张时经常会出现这样的小动作。
周淮让先打破沉默，“考得不错。”
云柚笑着回：“你也是。”
“复习得怎么样？”他在问期末考试。
云柚依旧垂着头，“还可以，你呢？”
“还行吧，每天就是做题做题做题，反正睡觉做梦都是被题追着跑。”
云柚闻言，彻底装不成矜持，扑哧笑出声，“那是噩梦啊。”
“确实，半夜会惊醒的那种。”
“我也跟你差不多。”
“怎么说？”
“背书背得想把书吃了。”云柚叹口气，“要是跟动画片里一样，知识点就是一片面包，吃完都记在我脑子里就好了。”
周淮让笑了，“哆啦A梦？”
“你也看过？”云柚诧异道。
“小时候看的，现在忘差不多了，但你说的那个还有点印象。”
云柚偏头看他，“这说明你当时也有跟我一样的想法。”
周淮让：“也不是没可能。”
云柚看着他笑，心情莫名畅快。
自从平安夜之后，他们俩几乎没有像这样聊过天，原以为会生疏，会不知所措，会狼狈地找话题硬聊，却怎么也没想到一切如此顺理成章。
云柚脑海里突然蹦出一个声音。
朋友就朋友吧。
也许今天是朋友，明天是朋友，等到高考结束，一切就会不一样。
她把希望全部寄托在高考之后，以此为限，仿佛到那时，所有想做的事便都能如她所愿，也只有这样，她才能更好地给自己的高中三年交上一份满意的答卷。
期末考试如期开始，最后一门英语考完，云柚整个人像是一只吹满气但因为没捏紧最后漏了的气球，拖着高度紧绷疲惫不堪的身体回到昌渝街。
放假第一天，她睡到自然醒，李知惠竟然没有叫她，想来是知道云柚最近打鸡血般地发愤图强。
陀螺都得有停下来休息的时候，更何况是人。
云柚是在一阵浓郁的中药味里醒过来的，她埋在枕头里，侧过脸，用力嗅了嗅，味道难闻得皱紧眉。
她不记得家里有谁需要喝中药。
她走出房间，头发乱得像鸡窝，云建树坐在客厅，冲她喊道：“醒了，柚子。”
“嗯。”云柚紧紧衣服，抱着手臂走到客厅。
桌上已经见底还留些残渣的瓷碗里，隐隐飘出在房间就能闻到的药材味，云柚没睡醒，揉揉眼问：“谁在喝中药啊？好大的味道。”
李知惠正在做午饭，没听见，云建树嘴角小幅度抽了下，连忙收起碗，“我喝啊，这玩意儿，养生的，但你们小孩不能喝。”
一句话堵住云柚接下来要说的话。
好像是听人说过中药可以调理身体。
云柚只是没想到她爸这么一个五大三粗的人，竟然也开始喝中药了。
饭桌上，李知惠简单问了些云柚的学习情况，对她现在的学习自觉性十分满意，云建树埋头吃饭，云峥不想听唠叨，夹好菜便跑去看电视了。
吃到一半，云柚起身去倒水，刚进厨房，依稀听见李知惠的斥责声，故意压着声音，隔着一扇门，她听不仔细，断断续续拼凑出话里的意思。
还是跟平时一样，让他慢点吃饭，细嚼慢咽诸如此类。
李知惠说过太多次，连云柚都铭记于心，可云建树却总是忘记，每次吃饭，少不了一顿唠叨。
云柚自是没放在心上。
饭后，她在房间听英语听力，房间悄无声息地打开，云峥溜进来，见她没动静，拍了拍她的肩，“姐姐。”
云柚全神贯注看题目，云峥这一拍差点把她的魂吓飞。
“云峥，你吓死我了，干嘛啊，进来怎么不敲门！”
云峥撇嘴，“我想借个胶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