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明窈是真的很好奇。
董青珺:“也不知道盛小姐是什么时候跟沈总认识的,知不知道,沈总曾经有个非常相爱的初恋。”
盛明窈茫然地侧过头:“什么?”
董青珺会意:“那就是没有了。”
初恋,是不是该是上中学左右的事情?
那盛明窈确实是不知道。没听别人,更没听沈时洲提起过一回。
“我也从来没见过那个女人的面,没听说过关于她的消息。但是,跟沈总一起合作的一千多天,她的存在感,真的很高很高。”
董青珺起了个引子。
接下来,就把用了一夜准备得相当周密的腹稿,全盘托出了。
她一直都知道,沈太子爷出国前心有所属。
甚至猜到了,沈时洲是因为跟初恋分了手,才会离开京城,放弃在沈老爷子身边逐步接管过沈家继承权的机会。
沈时洲的皮夹里,永永远远都放着张那个女人的照片。
她记得照片背后似乎写了字,只是不知道是沈时洲写的,还是他初恋写的。
最初一段时间,男人常常会盯着那张薄薄的五寸照片,不自觉就看得出神。
三年中的第二三年里,这情况才似乎渐渐有了好转。
像是习惯了,或者是克制住了。
……说到这里,董青珺停顿了下,又补充道:“但是,绝对不可能是放下了。”
从她的角度,只能看见盛明窈垂着眼,面无表情。
手指却已经捏住了裙摆。
脸上再怎么平静,心里已经波涛汹涌。
董青珺嘴角有丝嘲讽的弧度,很快又 收好,继续说。
她当时地位低微,虽然因为手里掌握了个核心优势,挤进了沈时洲的合作圈里,但一直被默认干打杂善后的活。
也正因为如此,她才有更多机会留在沈时洲的会议室中,看到了许多别人没看到的东西。
沈时洲甚至安排了专人留在国内,打听那个女人的动向。
稍微有一点风吹草动,都是以文件报告的形式做出来,定时交给他审阅。
有什么重大的事项,特助林彦从国内得知之后,甚至会打断会议,及时通知他。
说到这,董青珺故意停顿了一下。
她如愿以偿看到了盛明窈明显变化的脸色,然后才继续道:“沈时洲一直都没有释怀。”
那三年,沈时洲既要拓展君朝在国外的版图,又要兼顾接手家族继承权的事。
国内国外时差来回倒,长期忙到连轴转。
后期,她参与沈时洲的会议,都是在当地时间凌晨两三点钟。
已经忙到了这种地步,但是每逢特殊的日子,沈时洲都会抽出空,回国待上一到两天。
“……什么时候?”盛明窈问。
她垂下眼睫,神色很安静地看着地板。
提问声是从唇齿间很低很低挤出来的,吐字甚至有一点含糊。
董青珺想,这个消息对她的打击很大。
也是,盛明窈一看就是个不知人间疾苦,对爱情有美好幻想的千金大小姐。
能得沈时洲的青睐当然是莫大殊荣,自然会有很多不切实际的念头。
她乐于帮盛明窈打破这些假象。
“他初恋,也可以叫做前女友的生日,”董青珺为了增加信息的可信度,特地多透露了一点,“七月中旬。来回的航班都是可查的,不是私人飞机。”
盛明窈伸手扶额,微微闭上眼,接着才睁开,静静地问:“为什么你这么确定是生日。他不也要定期回国谈生意的吗?”
“因为我留意过啊。”
董青珺看着她不愿意面对现实的模样,笑。
“他每年都提前亲自去挑了礼物,卡在生日前夕落地京城,也许是想送人吧。只不过,似乎没送出去。”
“盛小姐,你知道吗,我当初很爱慕沈总的。对他身边的感□□都是竭尽所能去打听。据说他是被迫跟初恋分的手 ,受的情伤很重,很有可能,还是对方甩了他。”
盛明窈静静吐字:“沈时洲是什么样骄傲的人,你也该很清楚。对方把他甩了,他就是再想念再后悔,也要先冷淡负气很长一段时间,才下决定吧……”
她低头看着指尖,语调低得像是喃喃:“当初走的时候,明明很生气的。”
她一直都以为。
沈时洲在国外那三年,是在跟自己和解。
等和解了,气消了,才恍然发现他还放不下她,然后就追了回来。
就像是她跟自己和解,慢慢学会放下沈时洲一样。
但是,如果以董青珺的说法……
他从来都没有尝试过要遗忘她。
分别后,一次都没有。
每一天,都一直一直记得很清楚。
与此同时,盛明窈听见董青珺说:“我当然坚信沈总是个骄傲的人。只不过,感□□谁说得清楚?”
“也许这一回,他的傲气,不在于永不原谅那个女人,而在于——明明一直念念不忘,却不愿意让那人知道。”
“执拗得难以置信,不是吗?”
……
走廊上,仿佛陷入了一片死寂。
直到男人的脚步声靠近,才像是有颗石子投进无波无澜的湖面,掀起骇浪。
是董青珺先开的口:“沈总,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