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明窈打消了逞强的念头,“可以先去你家吗?等人把钥匙送过来我就走。”。
沈时洲望着她那张漂亮又可怜的脸,平直的唇扯了一下,低嗤出声。
好像早就猜到了她的这番话。
盛明窈立刻明白了这男人在想什么。
她改口:“你在路边随便找个有暖气的地方,就 可以扔下我了。”
沈时洲指节分明的手动了动。
良久之后,他说:“下次换个正常的借口。”
盛明窈:“啊?”
他偏过头,朝司机道:“回去。”
“是。”
盛明窈懵了几秒,才理顺沈时洲刚才的话。
沈时洲以为“钥匙丢了”是她编的。
但他并没有把她扔下车,还顺着她的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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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淮名邸一年四季春夏秋冬都恒温26度,跟外面的风雨飘摇比起来,舒适得像是另一个世界。
室内光线强烈明亮,盛明窈有些不适应地垂了垂眼,身前便突然多了一块……浴巾?
沈时洲解开袖口,姿态多了几分散漫,脸色无温。
刚才的不虞,仿佛只是错觉。
对上她疑惑的眼神,他说:“去洗澡。”
盛明窈:……??
惊诧之后,却很快点了头:“我知道了。”
她一瞬间就找到了理由。
客厅连多余的尘灰都没有,可想而知沈时洲平时有多洁癖。
这样的男人,怎么会容许她身上的雨水弄脏家居。
之前在车上,她注意到身上的水渍一点一点弄湿沈时洲的座驾,就忍不住心虚了。
这点心虚积攒了一路。以至于她现在很好说话。
……
浴室里的水声响起,沈时洲半倚在书房的软椅上,打通某个电话。
“让人买几套衣服送来京淮。五十分钟内。”
顿了很久,才不缓不慢地补了剩下的半句:
“要原来的尺寸。”
挂断电话,男人又将烟捻灭了,一点都没碰。
五十分钟后,被传唤的生活女秘书亲自将大大小小的袋子放在浴室隔间外,将她的脏衣全部密封收走。
流程熟练得像是经历了几十上百遍。
又寂静了一刻钟。
“沈时洲!”
“沈时洲——”
女声就从二楼书房半掩的门里钻进来。
盛明窈的声音很明澈,跟她的脸一样,只要一出现,就会无形地占掉所有的空间,不容任何人忽视。
沈时洲手指把玩着新点的烟,像是出了神,连续几声都没有应下。
没过多久,楼梯上响起脚步声,书房门被拉开一丝缝隙。
男人转过身,就看见盛明窈干干净净还留着水汽的脸。
往下被门框遮了大半,但不难发现,她只穿了件宽大的浴袍,身材挂不住,白皙的肩头不得不暴`露在空气中。
又素净又勾人。
沈时洲眸色微暗,“做什么?”
“我想跟那个送衣服过来的姐姐打个电话。”
盛明窈眼神乱窜,最后决定将注意力放在地板上,不去看近在咫尺的男人。
一字一字地解释:“旧衣服被收走了,新的不太合身。”
沈时洲将手机拈在长指里:“你说。”
意思是直接告诉他,然后,他转告给秘书。
盛明窈抬起脸:“不能让我单独跟她说吗……”
男人漫不经心地瞥了一眼:“我不能听?”
她刹那间明白了沈时洲的意思。
他并不觉得她是真的有事。
所以,想借这一通电话,拆穿她拙劣的谎言。
盛明窈深吸一口气,皮笑肉不 笑地快速道:“那麻烦沈总帮我转告一声——”
“我的内衣小了两号,穿不上,能不能让秘书姐姐拿件合适的。”
接着,“砰”的一声。
门关了。
漫天的尴尬都停留在了门那边,盛明窈望着空旷的天花板清醒了一下,准备离开。
刚走出去一步,身后的门又被推开。
纤细手腕被握住。
下一秒,天旋地转。
回过神来,她已经被抵在了门上。
率先看见的,就是男人透着丝丝冷戾的黑眸。
盛明窈停住:“你难道还以为我说的是假话……”
说话时呼吸相缠,无形间拉进了两人的距离,全是暧昧。
说到后面,声音越来越小,语气越来越弱。
最终,盛明窈紧抿着唇,不愿意再开口。
保持着这个姿势。她单薄瘦削的双肩,修长纤细的天鹅颈,紧张咬唇的动作……
全部被尽收眼底。
“盛明窈,”男人被压低的声音从喉间蹦出,“我没耐心。”
怔了片刻。
盛明窈才明白他的潜台词。
他没耐心看她假装失忆。
今天愿意让她来这儿,也许就是给了她“坦白”的机会。
但是——
“沈总,有话直说可以吗?关于你,我真的什么都不记得了。”
话音刚落,手腕便感觉到了控制不住的力气。
不重,但对一向娇气的盛明窈来讲,算得上痛了。
即便沈时洲很快松开,她手腕的肌肤还是红了一片。
男人修长微凉的手指又捏住她的下颌,鼻息间的呼吸全都洒在她脸上、脖颈、锁骨,烫得细致如白瓷的肌肤发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