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阶大妖果然不是吃素的，巨大的灰黑色羽翼张开，本来就没有多少光亮的夜晚彻底被遮蔽，羽翅翻飞之间掀天动地、飞沙走石，叶炽身边的其他修士迅速被掀翻出去，叶炽也往后退了两步。
肖如海面上总算露出得意神色。
小丫头，看你还如何猖狂。
叶炽已经御剑腾空，感受着扑面而来的风。
而那大妖迅速变招，十数根灰黑色的羽毛带着比金属还要坚硬锋利的威势直接攻击叶炽的面门。
肖蓉佩惊得大呼：“小心！”
却不见叶炽动作，眼看那羽毛就要插到叶炽的头上和脸上，从她身后飞出十来根白色的羽毛将那灰黑色的羽毛挡住。
两种颜色的羽毛掉了一地。
叶炽头都没回：“你们鸟族打架都要脱毛么？这样的话，毛会不会不够用啊？我前段时间研究出了一种生发，哦不，是长毛液，专注各种脱毛，两位要不要考虑考虑？”
素商一袭白衫现于人前，与叶炽并肩：“贫嘴的小丫头，你认识我？”
叶炽其实能躲开刚才的攻击，但是人家都帮她挡了，她也不会不识好歹，便微微侧头答道：“一面之缘，不熟不熟，但还是多谢前辈援手。”
素商有些疑惑，那她之前为何喊自己出来？
还说她来这里，都是因为自己？
真是个古怪的人修。
他疑惑，对面的灰黑色大鸟则是震惊：“你是何人？”
身上为何带着一股让人臣服的气息？
这股气息，他只在妖皇身上感受过。
莫非王者的气息多半有些相似，他竟然觉得这股气息和妖皇身上的有些相似。
“我不讨厌你们，但我欠着肖家一个必须履行的承诺，所以这场架还是要打。”他说道。
那边肖如海一听急了：“你这是何意？不会故意放水吧？”
那大鸟冷哼一声，不屑的看了他一眼。
而后，便与素商斗在一起。
没错，比起叶炽，他对素商更加感兴趣。
两只鸟打得天昏地暗，叶炽就在周围乱晃，嘴里还嘀咕着：“这样打架，既不环保还浪费，这鸟毛多好啊，捡起来回家铸剑或者做个鸟毛掸子不香么？”
没人理她，她自己捡的不亦乐乎：“我可真是个勤俭持家的好修士。”
这些差不多可以给四无改良一下窝了，有这样高阶的羽毛点缀它的窝，估计修炼起来也更加带劲儿吧。
打到中途，素商露出本体。
一只通体雪白、尾羽华丽，浑身都写满了优雅的寿带鸟。
对面那只灰黑色大鸟的小眼睛瞪得溜圆：“你究竟是谁？”
这世上竟然还有第二只通体雪白的寿带鸟？
这样想着，他的攻击渐渐慢下来，谁知素商直接回了一句：“我也不知道自己是谁，我失忆了。”
灰黑色大鸟一听一个没站稳，连翅膀都忘记挥，差点儿就这么掉下去。
见他没有再打的架势，素商也没有咄咄逼人。
反而问道：“你是不是也认识我？”
这种感觉很奇妙，很多人都认识他，唯独他自己不认识自己。
很多人都会觉得记忆不重要，但记忆其实是组成完整生命不可或缺的一部分啊，没有记忆没有过去，那目标又在哪里？并不是每个人都能如同婴儿一般，不需要过往的。
最困扰素商的是，他觉得他遗忘了一件特别重要的事情以及一个特别重要的人，如果不能想起来，会让他抱憾终生。
这种遗忘，甚至会困扰得他夜不能寐。
他内心深处，极度渴望找回失去的记忆。
所以，当那头大黑熊说有办法帮他找回记忆之后，他几乎没有想太多，就决定跟她试一试。哪怕黑熊精一再的提示，即便找回了记忆，最终还是会忘记，他都没有犹豫。
果然，到了这里之后，认识他的人好像不止一个。
两只鸟安静了下来，叶炽没有鸟毛可以薅，也安静了下来，三个大眼瞪小眼，可急坏了肖家的一干人等。
只是，他们尚且来不及做什么，但落脚之处传来一阵剧烈的颤动，无数山石滚落下来，一个不小心就会被咋成肉泥，有人喊道：“不好，地龙翻身了么？”
肖南岑骂道：“地龙个屁，能弄出这么大动静的，除了下面那位，还能有谁？”
果然，随着话音，深渊之中传来一声沉闷的叹息：“谁啊，吵死了。”
谷中空旷，这声音带着的回音来来回回传了好多遍。
是妖皇！肖家一干人等，已经吓傻了。
叶炽去看素商：“下面那个好像有起床气，要不，咱们先溜？”
把肖如海提溜出去，审问审问，估计所有的疑惑也都解开了，没必要跟妖皇争大小吧？
那灰黑色大鸟不解：“你就不想看看妖皇的样子？”
叶炽施法把他们两个的羽毛冲洗干净，烘干以后丢进自己的储物袋：“我又不追星，再说，就算追星也该追我们人修啊，你说是不是这个道理？”
灰黑色大鸟点点头：“确实，还挺有道理的。”
但是，这个时候就算是想跑也来不及了。
原本陡峭的山峰顷刻见分崩离析，滚落的石块越来越大，最后干脆半座山都跟着倒塌而来，眼看大山要呼在脸上了，那灰黑色大鸟幻化出人形，左右手一边一个，想想不对，又伸出翅膀：“来都来了，我带你们下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