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得也好看,虽然瘦却白嫩,有时候那乌黑的眼睛扫过那对夫妻,竟然会让两人觉得害怕。男人尝尝嘟囔:“他那是什么眼神儿?不知道还以为他才是我爹呢?”
竟然用一副“恨铁不成钢”的眼神看着自己,像是在说自己是个废物。
这天,女人将儿子放在树荫里,自己则和男人一起拿起镰刀割麦子。
但她前脚刚走,孩子后脚就哭了起来。
那哭声太大,吵得男人心烦:“叫他闭嘴!”
女人也烦:“你的种,你怎么不叫他闭嘴!”
“哎?你还敢顶嘴,看我不打死你!个懒婆娘!”
“你打呀,有种你就打死我,骂我懒婆娘,不知道谁懒,自打跟着你就没过上一天好日子!不用你打我,我都不想活了!”
两人一吵,孩子的哭声更大了。
各种负面情绪轻而易举的就爆发出来,而且一发不可收拾。
春天里还知道为对方着想的小夫妻,不过半年的功夫就全是怨怼,而且吵着吵着竟真的动起手来。
见了血,甚至出了人命。
眼看着同床共枕的人在自己的双手之下断了气儿,男人吓得魂不附体,但心里似乎隐隐还有一股快意。
杀人后,男人卷了家里所有值钱的东西,跑了。
那个孩子还躺在田边的树荫里,哭,一直哭到嗓子都哑了,没力气睡着了。
而女人的尸体之下,凭空多出来一枚黑色的种子,正在蓄势发芽。
种子上缠绕着一股细弱的黑气,似乎想缠上孩子的手腕,睡梦中的孩子眉头一皱,拳头一握,手腕处竟然多出一条极其细弱的绿色线雾,很快便于那黑气缠斗在一起。
两种气息都十分微弱,博弈半天也没分出个胜负来,倒像是毒药和解药相伴而生,谁也奈何不了谁的架势。
不光是定阳村,其他的大小地方仿佛一夜之间就变了天。
往日里收礼温和的人变得暴躁易怒起来,寻常小事都会暴发出争斗,伤亡在增多,烧杀抢掠、肆意斗殴在增多,多到牢房都不够用了。
就好像,所有的恶念,那些潜藏在内心深处的欲望,都被激发了出来。
很快的,安稳了几百年的世俗界暴发了战争。
好好的世俗界因为战火的席卷,哀鸿遍野。
修士可以到世俗界体验生活历练己身,也可以捉鬼除妖,但不能干预世俗界的王朝更替,这种分久必合合久必分的态势也不算稀奇,修士们自然也无心关切。
于大多数修士而言,世俗界的纷乱对他们唯一的影响,不过是要晚几年才能去历练。但不去世俗界,修士们也有别处可以探索。
所以,严春秾就对叶炽的坐卧不安难以理解:“怎么的呢?屁股长刺了?坐不下?只能站着?你能不能别在我眼前晃了,头都晕了。”
叶炽双手背在身后,来回渡着步子:“我也不想晃啊。”她甚至从来没有这么烦躁过。
严春秾问:“到底怎么了?”
叶炽眉头都快皱到一起了:“我总觉得我遗忘了什么,这种感觉很不好,好像有个特别重要的人,但是我不知道他是谁,也不知道他在哪里,但是就是冥冥中知道,我得找到他/她!”
“啧,什么人呢?命定之人?道侣?”
“去去去,哪里来的道侣,是男是女都不知道呢。”叶炽想了想:“我想去世俗界看看。”
“打仗呢,去那干啥,再遇上那些可怜的,我怕你走不动道儿。”叶炽这人杀人不少,心肠却不硬,那世俗界每隔一段时间就会洗洗牌死些人,没看到还罢了,真的看了,他都不敢保证能狠下心肠。
叶炽不说话,又开始来回踱着步子。
严春秾一拍大腿坐起来:“不是吧,你感应到那个重要的人在世俗界?”所以才这么纠结?
“对,也不知是敌是友,虽然还没见面,但存在感已经刷满了,罢了,还是去看一眼吧。”叶炽做了决定。
严春秾想了想:“行,反正闲着也是闲着,我跟你一起去。”
两人一路御剑进了世俗界,严春秾本以为会遇到经历的战场没有出现,叶炽边走边感应,竟然越走越偏僻。
严春秾:“你没搞错吧?这深山里头有人家?怕不是什么精怪吧?”
叶炽走在前头:“连一丝灵气都没有,能修炼成精怪也是奇了。”
当定阳村在内的五六个小村子出现在二人的神识范围后,两人降下飞剑易容成普通人,叶炽将自己没用完的“粉底”全涂在了严春秾的脸上,严春秾不愿意:“那东西黄不拉几的,丑死了,我不要!”
叶炽才不管呢:“也行,那你就顶着一张大白脸,留在村里给人当媳妇吧。”可真是个骚包,忘了之前眼珠子乱掉的事儿了,易容还要求要和之前一样美的。
严春秾一想,对啊,以他的美貌早已经超过了性别的界限,那些目不识丁的农人还真可能会瞧上他,他闭上眼睛一副要英勇就义的模样:“那就……涂吧。”
等两人易容好,走进定阳村的时候,那农妇的尸体已经被发现,死了就埋了,外头打着仗都不用报官了,让一众村民头疼的是孩子该怎么办。
才半岁的孩子不好养,虽说几十户人家都是乡里乡亲多少沾亲带故,但偏偏这一家就没有个当地的亲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