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虽然很少出门，但是衣服鞋袜倒是还是有几套能拿得出手的，都是祝阿姨在网上给她购买的。
但温染一察觉到他老看自己，忽然不自信起来。
“有……
有什么不对吗？”
谢云礼这才发觉他的眼神让她感到不自在了。
“没有……
一会儿我给你梳一下头发吧。”
温染摸了摸自己的头发，点点头。
她已经很多年没有修剪头发了，所以头发积攒的很长，幸好也很顺滑，看上去并不乱。
但是……
谢云礼会不会很介意，她头发太长呢？
毕竟，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喜好，她知道，有些男人是比较喜欢短头发的女孩儿的。
“我是不是……
剪一剪头发，比较好呢？”
谢云礼顿了一下，“你想要去剪头发吗？”
温染迟疑地摇摇头，她一点都不喜欢去理发店，还要让别人触摸她的头发。
以前她的头发还是她妈妈带她去一个邻居家退休的老太太那里剪的，自从那个老太太过世以后，她就再也没剪过头发了。
“那就不用，你这样就很好。”
“嗯。”
温染点了点头。
其实她不知道的是，她这样长发披散，穿着一身粉白套装的模样真的很好看，然而这种好看里面总透着几分无辜和脆弱，很容易让人的目光就这么凝结在她的身上，移不开视线。
直到谢云礼拿着梳子和发圈过来的时候，温染才反应过来他说的是真的，他要给她梳头发，还要把头发帮她编起来。
“来，过来坐下。”
温染看他是认真的，就走过去乖乖坐在了椅子上。
“如果扯痛你了，一定要告诉我，不要忍着，知道吗？”
“嗯……
好的。”
温染点点头。
谢云礼说：“好，现在开始，就不要乱动了。”
温染有些紧张，不是因为怕他把自己的头发弄得不好看，而是他的手指穿过她的头发的时候，她每次都会紧张的想要发抖。
但其实谢云礼也并不轻松多少，因为他也是今天早上才反复看了几遍这个发型的教程，就算是看会了，也是第一次试着给她编头发，既担心会弄疼她，又担心弄不好看会让她失望。
温染抬起眼睛看了一眼，镜子里的谢云礼很严肃。
她忽然明白了他为什么会这么认真和严肃，纠结半晌后说：“如果……
不好看……
也，也没关系的。”
谢云礼手里的动作顿了一下，说：“我会尽力。”
他学着祝阿姨的样子，把编好后的头发，轻轻拉扯成蓬松的样子，每一下动作都轻柔到让她几乎察觉不到的地步。
就好像她第一次触摸还在受伤期间的卡卡一样。
足足半个小时之后，他才沙哑着声音说：“好了。”
温染抬头看了看，他认真给她梳理的头发，并没有不好看，反而很适合她。
“有哪里不舒服吗？”
温染摇摇头，“没有，谢谢你……”
眼看着时间已经拖延了不少，温染匆忙传好了鞋子，又在他的凝视下乖乖把围巾让他给自己系上，让围巾遮住自己半张脸。
正想出门的时候又被谢云礼叫住，给她戴上了隔音耳机。
他考虑的那么全面，让她觉得甚至有些不可思议。
因为有的时候，就连祝阿姨都没有考虑那么多的方方面面，偶尔还会忘记一些事情。
而他却像是恨不得每一个细节都做到百分之百一样，一丝一毫都不漏下。
谢云礼看了看她的模样，虽然还是很惹眼，但起码大半张脸都被遮住了。
温染对他说：“我想给祝阿姨……
买一束……
花，可以吗？”
“我已经订好了，路过的时候直接去花店拿就可以。”
温染点点头。
原来，他真的什么都能考虑到。
反观她自己，似乎什么都不懂，什么都不知道，只有他提醒的时候才知道怎么做。
如果离开了他和祝阿姨，她在这个世界上应该是寸步难行的吧。
温染轻轻出了口气。
她以为专注开车的谢云礼察觉不到，但过了一会儿忽然听到他问：“为什么突然叹气？”
温染眨了眨眼睛，不可思议的看了他一眼。
那么轻的声音他都能听到？
难道他的听觉，也像她一样很敏感？
谢云礼看了她一眼，说：“有什么烦恼就告诉我，我会帮你解决。”
温染心里一动，说：“那你的……
你的烦恼，解决了吗？
你昨天晚上，有……
有好好睡觉吗？
那个怪物，还有去打扰你吗？”
谢云礼勾起唇角，“当然没有。”
温染刚松了口气，就听他说：“你不是来看过我吗？
有你在身边，我怎么可能睡不好。”
温染低下头，把大半张脸埋进围巾里，然后悄悄地，笑了一下。
……
医院里，祝阿姨早早就在一楼等他们，温染一下车就被她搂进怀里左看看右看看，似乎生怕自己不在的这两天就把自家孩子饿瘦了或者变得不好了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