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是不可能将自己的夫人拱手奉上的!
柯崇只好思索着对策,不知不觉已到黄昏。
被下人禀告皇上已醒,柯崇前去卧房。
只见皇上脸色苍白,见到他时面上冰冷,只问,“苏烟呢?”
柯崇心中怒火燃烧,却也忐忑不已,他只能装作一切不知的模样道,“内子竟敢失手伤了皇上,臣已罚她禁闭。”
“谁说她失手的”,皇上慢悠悠地说完,目光在柯崇脸上梭巡。
柯崇顿时感觉被一只毒蛇盯上般,那目光犹如千金重,压得他脊背战栗。
他只能用情分和道德绑住皇上,让他不能再觊觎臣妻,“皇上,臣与皇上相交多年,此次是内子不小心,请皇上饶了内子。臣愿与内子戍守边疆,戴罪立功。”
“哼”,皇上冷笑一声,“郡主何错之有,那金钗是朕为试是否锋利才刺入的。”
柯崇松了口气,紧绷的全身微微松懈下来。
“但你”,皇上的两个字便又提起柯崇的心。
“你将朕的大太监王富囚到何处?”
皇上的声音慢悠悠的,但属于上位者独特的气势,让柯崇出了一身冷汗,连忙解释道,“并非囚,臣只怕皇上未醒时,王富过于担心,引发朝野混乱,所以将他暂时安置在别院中。”
“朕要见苏烟。”
正当柯崇喊人将王富放出来时,皇上再次开口。
柯崇皱紧眉头,“内子受惊,现在已睡过去了。”
说完后,他听到轻微衣料摩挲声,抬头望去,只见皇上掀开被子,“那朕去见她。”
“皇上!”柯崇急得大喊一声,阻止道,“苏烟乃臣的夫人,皇上去探望有违礼教。”
柯崇跪在地上,额头上冷汗直冒。他按耐不住大喇喇地将话讲清楚。
但他不后悔。
他绝对不会以妻媚上。
“柯崇”,皇上轻笑着,“你杀了苏烟的母亲,你觉得,她还会是你的妻子吗?”
!
被这样赤·裸·裸说穿,柯崇心中如坠万丈深渊,沉沉道,“皇上,那件事是您下令的。”
“皇上,且看在微臣与您多年的情谊上,请放过微臣的内子。”
柯崇彻底与皇上撕破脸皮,企图用情分绑架诸旭。
“哦?爱卿这是威胁朕?”
“臣不敢。”
“柯崇”,诸旭拿起枕头边的金钗,拿在手中观赏,说出的话却不那么好听,“你十岁时,继母苛待,父亲毒打,继母所生儿子要继承世子位。别忘记那时是朕让你活下来的。”
柯崇当然不会忘记,将他送入皇宫,做皇上的伴读,是继母的毒计。
所有人都说皇上阴晴不定,会随意打杀下人,连伴读都不例外。
长公主当时势大,官员们本就怕长公主苛责,听此更是不敢将孩子送去伴读。
只有他,被继母算计前去。
但皇上并没有杀他,反而帮他躲过几次毒计。他那时才知道,之前伴读的死都是长公主授意,为的就是间离皇上与大臣的关系,孤立皇上。
从此,他也发誓誓死要报答皇上。
“柯崇”,皇上的话继续,轻飘飘的,却一字一句都打进柯崇心中,“别忘记,是朕帮你杀了你父亲和继母继弟,保全你世子之位。也是朕,在你在军中孤立无援时,让大将军关照你。”
越说,柯崇的头就越要低到尘埃中。
皇恩浩荡,这样的恩情,他怎能忘记。
可这和苏烟是两码事。
柯崇沉默良久。
“臣必为皇上鞠躬尽瘁,死而后已”,柯崇攥紧手指,“但臣已与鬼医约定当药人一年,一年后鬼医将救治苏烟的眼疾。”
“也就是说再给你一年时间与苏烟相处?”
“皇上!”柯崇本意是拿最后的筹码,想将苏烟留下再说。可又被皇帝曲解,“皇上,臣与夫人两情相悦,求皇上成全。”
柯崇头磕地,哀求着。
皇上轻嗅着金钗,仿佛能闻到苏烟头上的香味,他只说了八个字,“普天之下,莫非王土。”
却再次让柯崇的心降到深渊。
“朕命令你,让朕去见见苏烟。”
“是”,柯崇如被冰雹打过的秧苗,已失去生命力,只木木地行礼带路。
皇权至高无上,他该怎么办?
柯崇心坠入冰窖,可心中还有一丝火苗,不肯放弃。
他带皇上进入卧房时,苏烟已经醒了,用手挣扎着绳子。
只见皇上前去,坐在床边,伸手握住苏烟的手腕,“别动,再动就伤了自己了。”
声音的柔和,是柯崇前所未见。
“诸旭?”苏烟皱紧眉头,“你没死?”
“烟烟”,诸旭笑着,“你还记得朕说过的话吗?若是朕不死,必与你纠缠到不死不休。”
他将金钗慢慢插入苏烟发髻中,远着欣赏片刻,不满道,“这金钗不好看,朕看,还是凤簪比较适合你。”
“皇上!”柯崇听着这么明显的示意,心中不安,连忙上前侧着挡在苏烟身前,跪下道,“微臣自会给内子买首饰,请皇上不用操心。且内子伤心过度,实在没有心力闲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