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怕别人诅咒, 因为苏烟说的好好活着, 对他来说已经是最可怕最灵验的诅咒。
但那天苏烟本可以免去那个灾难,都是苏珍珍成为绑匪的帮凶,帮着诱哄苏烟,让她掉入陷阱。
他除了拼命赚钱,以苏烟的名义做善事, 还有拼命报复那群人。
苏珍珍, 他专门派人盯着她。只要她去哪里做事,他就会让人去警告店家。
现在她连洗碗洗碟子的杂事都找不到,只能天天流浪在街上, 捡人的剩菜剩饭吃。
苏玉川都没有用计,苏虹, 因为以前和现在的巨大落差,已经让他染上赌博,连唯一的房子都输掉,还有一大笔欠债。
而赵琳,苏虹的妻子,原来在苏虹没钱后,她并没有那么爱他。
常年豪门太太生活,已经让她失去生存能力,只会攀附她人。可她年龄较大,长得一般,现在找好几个有家有室的相好的,拿点吃的用的。
有次,那些丈夫的妻子找到她家,狠狠地扇她巴掌,她泼辣地骂回去,照旧。
而苏虹就坐在后面喝酒,沉默地看着,他对赵琳的事一清二楚。
可能怎么办呢?
打她,她会打回来。骂她,她会打他。离婚,他不敢想,因为连现在这个房子都是赵琳靠那些相好的租的。
苏虹只能这样浑浑噩噩地混着。
郭玉婷,这个面甜心苦地对苏烟的人。
苏玉川使计让他秃头二婚大肚子煤老板破产,她离婚,又结了一个,苏玉川又让他破产。自此郭玉婷成了有名的丧门星,再也没人娶她。
至于他自己,苏玉川回家打开门,轻轻说了句,“我回来了。”
是以前和苏烟住的房子,与苏烟在时布置的一样,只不过如今贴满了符咒。
他熟视无睹,而是温柔地看向沙发。
“今天买了你最喜欢的菜,有藕有肉,那我就做个糖藕和红烧肉吧”,苏玉川站到沙发旁边,孩子气地伸手,“给钱。”
“我现在全部身家都在你身上,我哪里有私房钱啊”,苏玉川轻轻地笑着,“哎,你还不信。这就是耙耳朵的痛苦啊。”
“算了算了,你现在学的也变成小铁公鸡,我去做饭了”,苏玉川无奈摇头走向厨房,不一会就炒好四个菜。
“摆个碗筷”,苏玉川喊一声,等走到桌边时,又无奈叹口气,“小懒虫,连碗筷都不肯摆吗?”
他只得又去厨房拿了两套餐具,低头摆上。
眼泪却悄悄滴在碗中。
抬头,他又是温柔笑容,“吃吧。”
而他对着说话的,赫然是虚空。
他得了重度抑郁和妄想症,但他不想治。因为只有这样,他才能偶尔看到幻想中的那个人,享受片刻欢喜。
哪怕这欢喜像毒药一样,毁坏着他的身体,他也无所谓。
因为他才是伤害苏烟最重的人,苏虹他们,都没有他来的罪恶深重。
苏玉川最想惩罚的是自己。
夜晚,苏玉川轻柔地给旁边的虚空掖好被角。等他躺到床上时,泪水肆意,他知道,这不过是自欺欺人。
“烟烟,什么时候你不怪我了,可以来我梦里看看我吗?”苏玉川轻声呢喃,闭上眼睛。
寂静的夜晚,只是少量的车呼啸而过。
“沈队,后面好像有异常”,巡逻小队末尾的人盯住老小区最后一栋的草丛。
话音刚落,一个人咻地一下如箭一样地跑过去,撑手越过栏杆。
草丛一阵晃动,一个黑影窜了出去。
而那个首先冲出去的警察跟随其后,几下搏斗后,将人死死按在地上,反手镣铐铐住,凶道,“跑什么!你做了什么。”
一两分钟后,其他警员才跑过来,“沈队,你又立了一功,真厉害。”
“大家的功劳”,沈佑霖点头笑笑,平易近人。
要不是眉眼长相一样,真的很难将眼前圆滑老道的人认作以前桀骜张扬的沈佑霖。
“走吧,回警队!”沈佑霖和另一个人扭着那人,抓起旁边袋子中的赃物回去。
沈佑霖并没有继承沈氏,而是考上编制,在警局做了一名警员。
“沈队也太拼了吧,才几年啊,就破案无数。”
“他遇到歹徒不要命的往前冲,你能做到?”
“别那样,每个人的生命只有一次,警察也只有一次。犯人以后还有机会抓,不能那么拼命。”
“对啊,你是佑霖的师父,你得好好说说他!我们都知道他的能力,也相信他,要是折到亡命徒上,那多憋屈啊。”
“我哪没说啊!!我天天说!上次他被抢劫犯砍了一刀,我那个心痛的,都怒斥他,还跟所长请命,把他掉到户籍所去。结果!人家一天都没用到,半天就调回来了,我说的有用吗?!得听啊!”
“诶,你说说为什么啊?上次上头要晋升他,他还拒绝了。听说他是沈氏集团独生子,那么大家业继承,也不为权也不为钱,怎么就这么不要命!”
“我为人”,沈佑霖笑着从洗手间隔间出来,走到洗漱台洗手。
背后说人话,哪怕不是坏话,小便池的警察都有些讪讪的。
“诶!”和沈佑霖同期,关系较好的警员倒是没感觉,调侃道,“为谁啊?夏美?还是警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