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尔沉默，但心里不置可否。
只是，内心再怎样百转千回，她还是胆怯地不敢往前迈一步。
“我月底要回一趟镇江。”王高昀往她碗里夹了一块糖醋排骨，说道。
“就是下周？你去镇江做什么？”
“回一趟学校，联系了以前的物理老师讨教一些经验。正好趁着国庆假期，再见一见以前的同学。”
“准备见谁？”
周尔的心咯噔一下，顿觉自己的问题有些越界，她看着王高昀眼神的变化，连忙笑着说：“我问也是白问，你那些同学我都不认识。”
“有你认识的。陈韩山和林织，你还记得吗？他们以前也参加过那次联谊。”
躲不过的话题，周尔只能点点头，说：“嗯，林织以前和我是同一个学院的。”
王高昀似乎对这个话题没什么兴趣，只是淡淡地“嗯”了一声，拿过她面前的空碗，给她盛了半碗素交汤。
周尔垂眉咬了咬下唇，心里那种不确定的情绪再次翻涌上来，她突然站起身，看着王高昀被她吓了一跳的表情，笑着说：“那这顿饭就当做帮你践行吧，得来点儿酒！”
“我只是去几天，不用这么正式吧？”
周尔不管他的推辞，开了一瓶红酒，倒进两个高脚杯里，递给他一杯说：“祝你……顺利、开心！”
王高昀转动手腕，与她碰杯。他的眉峰拢起，深深地看着她。
周尔两杯红酒下肚，脸颊染上绯色，就这么趴在桌子上，抬眼看着王高昀。看着他皱起的眉心，看着他上下滚动的喉结，看着他如墨晦深的双眼，看着他从椅子上起身，坐在了她身侧。
王高昀对她说了两句话，但是她一个字也听不见，控制不住地伸手触碰他的鼻梁，他果然顿住不再说话。周尔觉得这招有效，就更大胆地在他脸上摸了摸。
可下一秒手就被他抓住，挣脱不开。他凑过来，很近，周尔能看到他眼皮上有一颗小小的、淡淡的痣，藏在眼镜下方，吸引着她的目光。
酒精真是个好东西，让她的胆子都变大了。她伸手摘去了他的眼镜，露出原本俊朗勾人的双眼，那颗痣就在那里。
周尔猛地凑上去吻住，清晰地感受到他闭上眼时，睫毛在她的皮肤上轻刷，她像被针刺了一般，立刻弹开。
“我……我不是故意的，我就是……唔！”
他的吻又稳又急地压下来，周尔还在心里想着这到底是算谁主动，王高昀就已经扣着她的后脑勺加深了这个吻。
周围的酒气像是夏日地表的温度一层层升高，王高昀的手穿进她的发丝，划过她的皮肤，鼻尖相抵，气息相交，周尔闻着他身上好闻的味道，醉意升腾。
周尔有些发晕，伸手握住他的手腕，身体朝他凑近。王高昀另一只手扣着她的后腰，两个人因此紧紧地贴着，吮吸亲吻之下，是让人脸红心跳的水声与呼吸声。
伴着酒意的放纵，让周尔的心跳宛如擂鼓，一下一下地敲软了她的四肢。
不能再这样下去了，因为她只会渴望得更多。在理智彻底土崩瓦解之前，周尔挣开他的拥抱，退开了。
下唇被他啃咬的酥麻感还未消散，周尔不知如何面对，索性借着酒意，倒在他的肩头，装醉。
“周尔，周尔？”王高昀哑着声音喊她的名字，她也不再应答。
第二天醒来的时候，自己躺在床上，一切无恙，不过客厅里已经被收拾干净了，王高昀来过，好像又没来过。
昨晚的记忆清晰，周尔决定先躲避一阵，连忙收拾东西跑去了朋友家，对于王高昀保持不看、不答、不关心的“三不”原则。
纵使他的消息不断跳出来，周尔也逼着自己忽略。朋友又在笑她，说她何苦这样为难自己。
她说：“再等等吧，如果他国庆节之后还是如此，那我就跟他说清楚。”
九月底王高昀回了镇江，周尔才从朋友家搬回去。她看着自己的家，却觉得房子里有王高昀的身影，才明白自己早已习惯了有他的生活。
门铃急促地响起，她以为是刚订的外卖，打开门后却看见了一张熟悉的脸。
“你……不是要国庆节之后才回来吗？”
那人强势地跨进她的家里，正如当初强势地介入她的生活时一样，对她说：“我回来给你做饭。”
第77章 心疼
“人与人之间的缘分真的好奇妙！”林织看着王高昀走向校门的背影，出声感慨。
陈韩山牵住她的手，朝着另一个方向走，说道：“我们之间也是。”
“你说，我们之间算是破镜重圆吗？”
陈韩山听着她的提问皱起眉，过了很久才说：“算吧。”
其实他并不喜欢破镜重圆这种说法，因为这样的方式大多出现在艺术作品中。而那些艺术作品被创作出来之前，哪怕多次强调是现实向，但最终在创作过程中难免还是会被寄予创作者的美好想象。
想象易碎，正如破镜难圆。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林织拽着陈韩山的手指，说道。
“哦？那你说说，我在想什么？”
“你是不是觉得破镜重圆这个说法不好听？”
陈韩山停下脚步，转身含笑看着她，等她继续说。
“你的思维方式决定了你对事情的理解。你更注重逻辑，所以破镜重圆这种事对于你来说，太过……虚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