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俞白不知是何心情，“……这钱花出去能买下一条命。”
青萤点头，喃喃道：“好值钱的一条命。”
“……”
话题聊死，青萤回过神：“我还能问你一个问题吗，盛夜公会是不是也找人向你出价了。”
“嗯。”
常俞白打断她接下来要问的：“这几天找我出价的没有一百也有八十势力，盛夜公会提出的条件我忘了。”
青萤了然，表示理解：“我问完了，我选第二个，不过小纸人我要明天给你，而且我不能保证你能带进副本。”
青萤也是后来才发现小纸人不见了的，她是小纸人的主人，和小纸人有建立一层精神链接，可她目前只能确定小纸人还活着，但却有什么阻碍了他们之间的连接，让她无法判断小纸人在哪。
她稍一猜测，就知道小纸人估计是被游戏留在了【第三公寓】的副本里。
所以她事后向人打听了一下，才知道游戏不允许随便把副本里的东西带出去，不然副本早就被如狼似虎的玩家拆光了。
不过有些玩家不信邪，坚持薅游戏的东西，后来还解锁了‘拆家狂魔’的成就，当然这就是后话了。
常俞白并不是特别满意青萤的选择，他掀起眼皮：“因为你现在是盛夜公会的人？”
才把神像拱手让给公会。
“不是，”青萤认真地回答，“因为我把神像给公会可以再交涉一下，到时候名额拍出去，看可不可以分我七成……嗯，五成也行。”
常俞白：“……”
他未曾料想到自己居然败在了这一步。
他深吸一口气：“我也能给你分。”
青萤眨了眨眼睛：“你刚刚也没说呀。”
常俞白胸口起伏，是被堵的。
“不过还是算了，”青萤笑起来，直言道：“我觉得你是那种我把神像给你，你立马会把我卖了的人。”
空气倏然冷了下来。
少女笑起来很可爱，但无人欣赏，常俞白褪下虚伪的假面，冷漠地看着她。
“你可能不是什么坏人，但也不一定是个好人。”
青萤绕口令一般说着，“你看似给我两个都有退路的选择，还耐心的解答我的疑惑，可我想不明白你这么友善的理由，除非是有利可图。”
“我仔细想了想才发现你给我的选择有漏洞，如果你想我选择第二个，也没必要先来找我了，直接把消息捅出去，再来跟我谈赔偿就行了。所以你在给我选择时，还似乎无意的提到一个假设，如果我选择把神像交给公会，公会可能会质疑我这些天为什么不站出来，怀疑我加入公会的初衷。
所以你真正想要我选择的是第一个，但你还是会把我才是拿到神像的人这个消息捅出去，用我来吸引火力，而且还要逼盛夜公会不得不为你做掩护。”
“你其实没露馅，甚至还想到利用我们在副本里唯一一次单独的交集，提出要我手里那个小纸人。”
青萤漫不经心地靠着墙站着：“不过有件事你可能忘了，我的记忆比较好，我们刚进【第三公寓】副本的时候，你也是用现在这样看似友好的语气提醒我们新玩家不要冲动乱来，但实际上是把那个神经已经绷到极致的倒霉蛋往死亡的方向上推了一把。”
常俞白蓦地咧开嘴，笑得前仰后合，笑声癫狂又诡异。
他笑了很久，抹开眼尾的泪花。
“我一直看不上邱文静那种在游戏里还坚持伪善的玩家，但现在得承认她还是有优点的，起码这一次的眼光不错。”
“比起神像，我现在对你的兴趣更大了。”
他的眼神流露出些许的趣味，慢慢地站起身：“我当时的心情很糟，看他吵吵嚷嚷的太让人心烦了，所以提前让他闭嘴而已。”
听见他提起副本的事，少女粉嫩的唇抿直成了一条直线。
“看来是我不够沉得住气，这次才功亏一篑。”常俞白的眼睛里倒映出少女的影子，“不过我这次说话算数，那依你说的来吧。”
青萤皱了皱鼻尖。
眨眼的功夫，常俞白拉开窗户，中转站的夜晚繁星璀璨，微风徐徐，他在十楼纵身一跃。
由风捎来他的告别。
“下次有机会再见。”
“……”
青萤跑过去时，恰好看到卷发青年无视重力一般轻盈的落在地面。
她捋开被风吹乱的头发，有些头疼。
啊，早知道就不去做那劳什子的隐藏任务了。
好处没见着，但好像惹了一堆麻烦。
***
邱文静大半夜的被少女叫醒来，她揉着惺忪的睡眼赶到24小时营业的酒馆。
她一屁股坐在青萤对面，满脸的困倦。
而少女两句话让她精神了。
“你们在找神像吗？”
“在我身上。”
“……”邱文静揉眼睛的动作僵住，“今天好像不是愚人节。”
少女没说什么，只是下一秒，邱文静眼前浮现出了一行文字。
【玩家青萤正在向你发起交易请求】
【玩家青萤赠予你神像碎片，请问是否接受】
“！！！”
邱文静拍桌而起，把这酒馆无数不多的客人目光都吸引过来。
她是盛夜副会长之一，谁都认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