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愿意。”杨仪笑道:“我正愁单我一个,忙不过来呢。哥哥若肯,自然再好不过了,就是又让哥哥劳乏……嫂子那边可答应?”
杨佑维笑道:“她哪里会不答应?这会儿你做的事,对她而言就是天经地义的,恨不得我也跟着做些呢。”
说句不为过的话,此刻在邹其华的心目中,杨仪便如“神”一般。
杨仪一笑:“对了,就是药铺才开张,钱上……”
杨佑维摆手:“我跟你说句实话,我在那里,并不为钱,之前往南外城一趟,看见了各型各色的那些人……我恍然自觉先前在宫内,如坐井观天。如今有了这个地方,能让我睁开眼睛,‘见见世面’,也是好事,医术上兴许也会因而有所提升。你说呢?”
杨仪大大放心,由衷地称赞道:“先前竟是我小看哥哥了。”
听了这句,杨佑维笑了两声,道:“我跟老二商议了,咱们轮番坐诊,定下每天看几个人、或者每天只看一个时辰的规矩,毕竟正经差事还是在宫内,不能过分喧宾夺主,也无法做到面面俱到。如此你我不至于累着,也不至于引发别的不必要的非议。”
其实按规矩而言,宫内太医是不可以随意在外给人看诊的,必定要经过太医院的准批。
不过杨仪本就是皇帝破格提拔的,又加上京城内的权贵人等彼此相识,所以那具体手续也是走过过场而已。也并没有人指摘杨仪如何。
就怕以后,有人揪住这个大做文章,所以杨佑维才想定一个时辰或只看几个人的说法,也是仗着皇帝御笔亲题馆名的荫庇。
“这些大哥哥跟二哥哥做主就行了,比我想的周到。”杨仪心悦诚服。
送走了杨佑维,杨仪把那《玉函方》拿出来,看了两页,困倦渐生。
而在杨仪安睡的同时,巡检司内,俞星臣先是写了一封长信,从头到尾看了几遍,这才封了信皮,暂且先放进手边抽屉。
然后他安排了主簿,调了差役,叫人把陶氏提了出来。
薛放担心他要夜审,俞星臣知道他是何故。所以当着杨仪的面儿,说明日再传。
但长夜如此,总要做点事情“消遣”。
陶氏被拎上来后,跪在地上。俞星臣才问一句,她就招认了:“大人,易仼是我杀了的。我认罪。”
俞星臣方才问的是:“陶氏,你可知罪。”
这本是审案中的惯例用语,管你有没有罪,先假定问话,也是震慑之意。
没想到陶氏“从善如流”。
这让俞星臣有点不习惯,难道还没开始问就要结束了?
俞星臣沉吟:“那你是怎么杀害了易仼的,且从实招来。”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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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8章 一只加更君
◎案情梳理,误中春/药◎
陶氏跟易仼成亲这些年,从年少夫妻到此刻,最初成亲的新鲜情热早就无影无踪。
易仼早先念过书,当过教习先生,后来改行,在南街的水粉铺子里当账房。
他生得虽是不足为奇,但因读过书,自然透出一种文质彬彬的儒雅之态,加上待人接物十分随和,言语不乏诙谐,所以不管是铺子里还是前往水粉铺的那些客人们,都十分待见他。交际很是广阔。
不知多少人称赞陶氏,说她有福气,得了这样一个好夫君。
水粉铺子一个月只有八百钱,不过易仼在闲暇之余,也帮着书塾里照看几个小书童,一个月也有五百钱。
对于他们这中下等之家而言,也算极够用的了。
本来他们会如世间大部分中年夫妻一样,抚养孩子,安稳度日。
不料,最近陶氏越来越觉着不对劲。
易仼毕竟是读书人出身,打扮上也不像是寻常的贩夫走卒,出门总是收拾的很是干净体面。
加上他的谈吐,总会轻而易举吸引别人的目光。
有一天易仼很晚才回来,喝了酒,长衫上透着浓烈的水粉香气,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
因为他是在水粉铺子里当账房,身上有脂粉气本是没什么奇怪,陶氏也都是这么安慰自己的。
然而那日,易仼醉眼朦胧,见陶氏来扶自己,竟一把将她搂住了,说道:“心肝宝贝儿,今儿你穿那粉色真真好看,我差点儿没忍住就……嘿嘿,快来让我亲一个……”
陶氏汗毛倒竖,一把将人推开。
心肝儿宝贝?粉色?
从成亲的时候易仼就没这么称呼过她,至于粉色?她当少女的时候也极少穿那种娇俏颜色,何况又贵。
至于“没忍住”?又没忍住什么?
看着易仼这醉里丑态百出的样子,陶氏也忍不住,挥手打了他两下:“你在胡吣什么!你把我当谁!”
这两巴掌,把易仼打醒了些。
他定了定神细看了会儿陶氏,微皱了眉头,透出几分嫌弃:“哦,是你……别闹!”
竟自顾自翻了个身,仍要睡去。
陶氏看他若无其事,便推了他两把:“你给我说清楚了,你方才说什么?”
易仼不理,假装睡着。
陶氏不依不饶,又打了他两下:“你起来!”这么一会儿,也惊动了外头的孩子,赶来问:“娘,怎么了?”
易仼才回头怒道:“你非得闹开了是不是?问什么问,不该你多嘴的就闭嘴,说出来对你有什么好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