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他放下手,少女却立刻仰脸,粲然的眼睛直勾勾地看着他,看得他更加僵硬、不自在。
李令歌:“老师,他们在做什么?”
张容镇定:“不知。”
李令歌:“我能看一眼吗?”
张容:“不能。”
李令歌:“可是……这样坐着,好无聊啊。”
张容不吭气。
无聊吗?
他不觉得。
他只觉得快疯。
她贴着他手臂,攀着他手臂,一直小声说话。他既要安抚她,又要听着外面的动静,还要提防那两人
朝山洞方向转移。
张容震惊至极,他从不知家中这处假山,是偷情的好地方。他更不知道堂弟和家中侍女玩得这么放荡,兴致起来,离假山越来越近……
张容心如鼓擂,趁着李令歌不注意,慢慢曲起膝。
可李令歌其实时时刻刻在看他。
李令歌慢吞吞:“老师,这样坐着,真的好无聊。”
张容低声:“那你想如何?”
李令歌:“老师,你曲腿做什么?”
张容僵坐不动。
李令歌既天真,又坏:“老师,你知道什么叫巨龙吗?”
张容面容冷肃:“你……”
李令歌平静:“老师,让我看看巨龙。”
月明千里。
虫鸣啾啾。
在他震愕低头时,她整个人倾身跳起,向他身上扑来。
衣料摩擦,手指如勾,他半身酸麻。他严厉低斥她“李令歌”,伸手握住她手。调皮的少女仰着头,亲上他嘴角。
舌尖在他开口时抵入。
男女之事。
她比他会得多。
第120章 少年往事5
一轮月挂在天上。
假山外热情似火, 假山内无比煎熬。
张容是要制止李令歌的放肆的——但是这个小女孩儿抱着他,跪在他膝上、埋在他怀中,与他口齿相缠, 他只会额上渗汗。
他抓住她的手, 却不能让唇间的柔软离开那么一点。
软,甜。
她就像他偶尔想到的那样,是三月桃树上馥郁芳香的花,花一朝坠落, 坠入他怀中, 谁又真的不能有一丝半点的绮梦呢?
张容仰起颈,喉结滚动。
黑暗放大了他的感触与欲念。
他是肉身凡胎, 他不是真的无情无欲的仙人。
他甚至会有那类劣根性——当他知道这是隐秘之事,当他知道此事不能被假山外的人发现,他获得更大的刺激。
李令歌感觉到他的挣扎,他过快的心跳。
他心跳快的,她都有些害怕,有些慌:他还好吗?他没有被自己玩坏吧?
李令歌怯怯地后退一点, 想观察郎君的反应, 她的后背就被拥住了。李令歌一怔, 她柔软的唇,被仰着颈的郎君追逐。
李令歌垂眼。
她爱慕的郎君, 在挣扎中无知觉地抱了她,他浑浑噩噩,他的反应让她心中生喜——老师果真对自己有感觉!
她就说!
她这么漂亮这么聪明, 这么爱他这么尊敬他, 她对他还这么好这么体贴……他怎可能真就一点感觉也没有?
李令歌便红着脸, 继续亲吻张容。
可她也是新手, 她比他多了那点儿的胆子,在这种事上只能促使她成为先手,却不能帮她成为经验老到的老手。热情的少女笨拙地咬到了少年的唇,他一声“唔”。
李令歌的手潮热纤软,抚摸他唇角:“我弄疼你了?”
少女声音在幽密中响起,乍然如惊雷,将沉溺妄念的张容敲醒。
张容当即怔住,面红耳赤:他竟然引诱一个刚刚及笄的女孩儿,犯下这种错。
他枉为人师。
浑身热血与冰雪同时浇灌,张容冷静下来,听到假山外的堂弟已经没有了声音……大约已经离开了。
张容慢慢放开搂着李令歌的手,轻轻推开她。
这是针一样小的变动,却被李令歌瞬间捕捉。
黑暗中,看彼此看得并不是很清楚,只能听到彼此的呼吸声。
李令歌心里生慌。
她想她没有别的机会了——张太傅防她如防贼,张容若不配合,她怎能与老师见面呢?
今夜亲他,情难自禁,若他拒绝,她便堵死了两人的路。
而一旦想到自己永远无法拥有老师……
“滴答。”
张容诧异,因少年帝姬溅在他手背上的泪珠。
她哭泣从来没有声音、没有气息变化,若不是这滴泪,他都不知道她在哭。
张容连忙想伸手为她擦泪,却又在这时想起男女之防,他的手尴尬地停留在挨近她脸颊一寸的虚空,不敢落下。
他声音有点儿哑,有些儿迷惘:“怎么了?”
她抽泣:“我一想到永远见不到你了,就伤心欲绝。”
张容更加迷惘:“为何你会永远见不到我?”
李令歌伤心不已:“自然不是永远见不到——可若只是逢年过节,你带着你的妻子来宫中贺拜,只让我那么远远地看你一眼,我就难过死了。”
张容怔忡。
他鬓角的汗慢慢干了,他明白她在说什么了。
黑暗中,少年不吭气,只笑而不语。
李令歌却是不知他在笑的。
李令歌:“你娶了别的娘子,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