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艳玲:“同桌两个,一个的妈妈说另外的带坏她孩子,让班主任换座位。另外的妈妈听了不乐意,反正就是吵起来。”
原来如此,余清音了然点点头。
她把手上的袋子放桌上:“红豆面包,你吃吗?”
陈艳玲在家吃饱才来的,使个眼色:“你问问若男。”
她怎么了?余清音知道同桌不会无的放矢,回过头:“若男,你吃红豆面包吗?”
陈若男戴着耳机,手上摆弄MP6,却看得出有些心不在焉。
叫了两次,她才抬头:“我不饿。”
这个回答有点意思,余清音觉得她像是还没吃饭,索性撕一块:“就尝一口,这个特别好吃。”
陈若男吃软不吃硬,勉为其难接过来。
她吃一口还真饿了,也不见外:“还真好吃。”
余清音把整袋子都给她,顺便从桌肚里掏出瓶牛奶:“配着吃,不然噎得慌。”
陈若男扯起嘴角笑笑,没有任何的拒绝。
她平常的样子看着很冷硬,此刻却显示出两分虚弱。
看来这家长会开得她是半点都不痛快,按道理不应该啊,毕竟那么好的成绩。
但十几岁的烦恼,何止是分数而已。
余清音体贴地没有多问,恰好上课铃响,她翻出数学作业来。
这就做作业了?陈艳玲在纸上写“她刚刚好像哭了”推过去。
其实这阵子相处下来,余清音觉得这位后桌人挺好的,尤其还积极地教她弹吉他。
她在心里叹口气,写着“让她缓缓吧”。
陈艳玲就是想安慰,都无从开口。
她犹豫着回头看一眼,到底还是掏出书来。
静悄悄的两节课就这么过去。
余清音把老师布置的都写完,站起来伸个懒腰。
她手酸脖子疼的,原地跳两下,头发也跟着甩。
马尾辫朝着班长的脸扎扎实实奔过去,和被小鞭子抽也没两样。
她捂着脸:“清音!”
她怎么从后面出现了,余清音两只手无措地捏着:“呀呀呀,你没事吧?”
班长:“没事没事,我就是来问问你练得怎么样。”
余清音觉得算好也不好吧,坦诚地说:“能称得上是个节目,就看怎么选了。“
元旦晚会的专业性没有那么强,注重的是多样性,起码表演的内容得不重合才行,她本来钻的就是这么个空子才决定自弹自唱。
这报上去本来就是个节目,班长心想这话也怪怪的,不过点点头:“反正你别有太大的心理压力,加油!”
她双手捏拳举高作为鼓励,双目炯炯有神。
怪可爱的,余清音见不得少女烦恼,说:“行,我会努力的。”
要是整个班都是这么靠谱的人就好了,班长拍拍她的肩:“辛苦你了。”
她个子没那么高,手微微向上伸长,连下巴也抬高,实在是没有多少领导的风范。
余清音暗自想笑,等她走问:“艳玲,你上回是不是说班长她男朋友一米八?”
怎么关心起陈年八卦了,陈艳玲:“对啊,篮球打得特别好。对了,跟你哥还老一块玩。”
余清音身边有俩社牛,她堂哥余景洪也是典型的交友广阔,真是举目四望,都有他的朋友。
就像此刻随意看向窗外,她道:“上回两个女生又来了。”
说的是余景洪的前桌,看样子像是来找人的,偏偏谁都没喊,只顾着四处张望。
怪奇怪的,陈艳玲:“咱们班有帅哥吗?”
至于三番两次这么探头探脑的嘛。
说起来,五班还真没有,倒是美女好几个。
余清音:“也许是别的,最近有大八卦吗?”
最近一次还是陈若男转班来的时候,隔三差五有人假装从外面路过,实际上是来偷看。
陈艳玲苦思冥想没有答案,心里那叫一个好奇,只是不能贸贸然上去打听。
她转念一想:“你猜你哥会知道吗?”
余景洪?余清音撇撇嘴:“我哥跟女生没缘分,别说是前桌,跟谁都不带搭理的。”
掐指一算,身边的异性也就她一个。
陈艳玲觉得余景洪那样子确实不太像,可惜地叹口气。
余清音表示爱莫能助,背忽然被人戳一下。
她回过头看,嘴巴张圆:“啊?”
陈若男:“你想练吉他吗?”
她不想待在这儿,却也无处可去。
余清音本来的计划是再写几张卷子,看她的样子:“我也想练,还怕太麻烦你。”
陈若男微微摇头,率先往外走。
余清音还去跟班长打过招呼,这才到广播站。
这个点一片黑暗,打开灯的瞬间有点刺眼。
明明几个小时之前还有人待过,闻着却仍旧是一股灰尘味。
余清音手在空气中挥两下,把窗户打开一个缝隙。
陈若男拿起放在一边的吉他,坐下来随手谈着不成调的曲子。
余清音靠着墙站,看外面的树。
树影婆娑,风一吹稀里哗啦地动着,大概是天气不好,更加显得有点凄凉。
要是搁电影里,这会应该有萨克斯的背景音,眼前有无数的碎片闪过。
也许对陈若男来说,此刻正是这样的景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