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裹挟在人群之中朝外走,没几分钟就到小区。
不过出问题的是整条街的电路,连家里都没电。
余清音爬楼梯上去,开门后看到个晃动的影子吓得叫出来,凭借着一丝天光辨认出那是弟弟随手一扔的衣服后骂两句。
她整个人惊魂未定,摸黑翻两圈在客厅点上蜡烛。
盯着那一点烛光,她好像被催眠一样,眼皮渐渐沉重。
余海林到家的时候就看到沙发上躺着个人,要按开关的手停下来,顺走姐姐丢在鞋柜上的钱包,轻轻地关好门又退出去。
外面的雨势不小,小区门口烧烤店的生意都冷清许多。
老板看到常客热络地打招呼:“来啦。”
余海林甩甩伞上的水应一声,把想吃的东西挑一筐,大有趁火打劫的意思。
刚睡醒的余清音完全不知道自己的钱包在大出血。
她半梦半醒之间听见冰箱发出的响动,试探性地开个灯,眼前骤然一片明亮。
亮得她下意识地闭上眼,摸着墙进房间写卷子。
余海林回来的时候,她已经写完半张,看架势又要熬到半夜。
他心想高三真不是人念的,哒哒敲两下门:“吃宵夜了。”
余清音没能抵挡住“买都买了”的诱惑,到客厅说:“咱俩有一天真的会胖死。”
余海林有冒雨打球的精神,自然有一副锻炼过的好体格。
他并不是单薄的消瘦,反而手臂上隐约露出一点遒劲有力。
依仗于此,他觉得胖这个字跟自己实在没关系,还嚣张地打开可乐,表示一点都不怕。
余清音吃着宵夜已经觉得罪孽深重,就着白开水问:“你们月考什么时候?”
她还有空操心别人,余海林:“我自己会看着办。“
他的成绩在实验不算顶尖,但架不住学校的升学率高,每年考进一中的最少有两百号人。
因此他保持着现在的排名,吊车尾被录取的几乎是板上钉钉。
要求不高,他平常到处玩的机会还挺多,日子过得游刃有余,天天的呼朋引伴。
反正余清音看着是很羡慕的,这会把签子丢桌上:“你收拾。”
她高三,她最大。
余海林嘀嘀咕咕两声,目光扫过放在一旁的挂历想:离高考不到一百天了。
作者有话说:
我以为我挂请假条了,不好意思。
今天会好好更新的,晚点见。
第一零二章
倒计时进入两位数, 时间好像也跟着快起来。
余清音有时候觉得一睁眼一闭的,一天好像就过去了。
要不是窗外的风景变化,她大概体会不到今天和昨天的区别。
她的人生陡然以几次模拟考作为界线, 划分出不同的阶段。
五月, 三模结束。
按照老师们的说法,为了给广大学子一点信心,卷子的难度不会太高。
然而余清音落笔的时候没觉得出题人在放水, 还以为是自己的水平不进则退,回家后抱着书不放。
她最近嫌天气热,晚自习都在家吹空调,为此电费蹭蹭蹭地往上涨, 连带着水费都小幅度增加。
当然,这些都比不上她的体重增长。
余海林每天回家的时候都会带点吃的,自己大快朵颐之余不忘姐姐。
本来余清音略有些意志力,但这一阵子确实有点压力大, 只好化悲愤为食欲。
宵夜吃得多, 人就长胖,眼看她的脸先圆起来, 隐约有一点人样。
人样这个词, 还是班主任张建设说的。
大概是临近考试,他爱谈心的毛病愈演愈烈,看谁稍微有点不对劲就得叫出来聊聊,唯恐心理健康关注不到位。
尤其是八班那天还出点意外,有个女学生崩溃大哭半小时, 过后估计是觉得太丢人, 索性还逃课走人。
要紧的关头, 吓得全校老师满大街找人, 连警察都惊动,据说护城河都转三圈,生怕从哪飘上来一具尸体。
当天的少流言蜚语传得那叫一个吓人,余清音都替这个素未谋面的小姑娘担心。
好在很快知道人家平安的消息,不由得长舒口气。
不过为此带来的议论却不少,仿佛走哪都能听说哪个班的谁谁谁怎么了。
一班暂时倒是风平浪静的,全赖班主任张建设平常工作到位。
他对所有学生一视同仁,甚至拨给优生的时间更少。
像余清音都是例行关心两句就打发走,但今天意外的多聊几句。
张建设道:“我看你最近状态不错。”
余清音看反光里的自己,其实没看出什么好来。
大概她藏得比较好,越来越能装出高人模样。
她道:“还行,就盼着时间再快一点。”
就这几天,她也多考不了三分 ,卷子给她的上限已经明明摆摆,还不如求着快点出结果。
张建设其实也急,恨不得天一亮就把这帮孩子们送进考场。
但他不能把这种情绪传递出来,只能说:“心急吃不了热豆腐。”
余清音就怕到时候不热,叹口气:“我前几天还做噩梦,梦见自己马前失蹄。”
这跟年纪没关系,和她否认付出成正比。
张建设很会劝人:“你这几年失误过吗?”
还真没有,余清音在考试上没有粗心大意丢过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