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梨睁大双眼：“真的？”
仙官点头：“但你出现的时间点，并不会改变任何人的结局，因为他们的命运行至某一时刻，终将因你的献祭，倒退回祁啸三岁那年。而被送去照料他的人也将不是这个时空的你，而是你见过的那个慕梨。也就是说，你的解释不会改变任何事，祁啸长大后也不会知道有另一个慕梨存在过，你甚至不一定能让那个与你相依为命的祁啸对你的背叛释怀。”
“我愿意！”慕梨的灵魂发出惊人的回应频率：“我愿意！我愿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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密林里的一场恶战持续，在正午爆发，持续至日落西山，怀灵真人带领一众弟子，终于攻破凌云峰一众魔修的结界，朝着他们的守护阵眼全力出击。
阵法禁不住怀灵骇人的灵力冲击，一众魔修抛弃了阵眼，四散而逃，只有零星几个重伤倒地，心知逃不过一死的魔修还一动不动，冷冷望着怀灵，眼里满是讥讽。
他讥讽的是怀灵中了调虎离山之计。
芳灼圣女早已秘密改道，与他们分头撤退，此刻应该已经快到凌云峰山下了。
怀灵追着他们耗费了所有战力，注定会丧失这次刺杀芳灼的最佳时机，往后怕也再无机会。
但不久后，魔修眼里的讥讽，逐渐变成疑惑——
发现阵眼里并没有芳灼圣女慕梨，而是个穿着圣女礼服的侍从，怀灵竟然丝毫没有惊讶之色，反而露出志在必得的安泰之色。
这群凌云峰的魔修并不知道，就在十五日前，怀灵真人终于说服了一名新战将加入夺回凌云峰的阵营，此将不是别人，正是凌云峰的原主——小天尊祁啸。
因为走失时过于年幼，如今的少年祁啸，对自己身为少主时的回忆已经很模糊，以至于相认之后，怀灵请求他一同夺回凌云峰，祁啸前后拒绝了七次。
他根本不信这群人要来认他为主，只觉得他们想利用他的力量。
直到十五天前，怀灵向祁啸提起：有密探得到芳灼圣女从祭坛回峰的秘密路线。
这是最好，甚至可能是唯一一次刺杀慕梨的机会。
那时的怀灵并不知道，此时的祁啸虽尚且年少，若想刺杀芳灼，根本无须耗费这些功夫。
但听完怀灵的话之后，祁啸没有像往常一样立即拒绝。
他垂眸思索良久，唇角忽然勾起个带着恨意的笑，低声喃喃：“她如今活得真像是过街老鼠，这就是她想要的结果？我倒是想看看她更绝望的样子。”
怀灵问他的话什么意思，祁啸没有回答，转而回头看向她，笃定地答应与她联手行刺。
出击之前，怀灵不知祁啸用了什么追踪方法，查出了芳灼制定的多条逃亡线路。
此刻声东击西，故意中芳灼的调虎离山之计，就是祁啸的计谋。
怀灵已经拖住了保护芳灼圣女的七成战力，剩下三成，此刻多半已经在另一条道路上，丧生于祁啸之手。
慕梨这个人面兽心的骗子，报应终于来了，她会死在凌云峰真正少主的手里。
怀灵深吸一口气，侧头极目远眺，朝向祁啸单独追击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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夕阳只剩下小半个脑袋探出山头，密林里透不进多少余晖，明暗交织的光影洒落在那个身子修长清瘦的少年鼻梁与肩头，她看不清他的眼神。
芳灼圣女见识过这少年神出鬼没、瞬间秒杀她谨慎的几名魔修弟子，心知不可能逃过他的追猎，便也不再逃跑，后背抵在一棵大树上，神色平静地看着他步步走来：“阿啸，这些年阿娘一直在找你，你不要被恶人蛊惑！”
少年步子一顿，沉默半晌，嗓音惊讶：“你还认得我？真稀奇。”
“阿娘当然认得你！”慕梨挤出温柔的笑。
“你再敢以那两个字自称，我就先拔出你的舌头。”少年嗓音陡然一沉。
“你一定是听信挑拨，误会我了！”芳灼仍然狡辩，因为她猜想祁啸迟迟不对她动手，是还抱有期待。
那少年冷笑一声，悠然开口：“若我此刻还是你怀里那个蠢孩子，你或许犯不着出趟门就得进一次鬼门关，慕梨，我现在唯一想知道的是，你当初为什么不乖乖演到底呢？我对你还不够言听计从么？这是你最后一次说实话的机会。”
“我没有演！我没有演！我一直把你当成自己的孩子！”
“答错了。”暗光中，少年的身影从远处瞬间放大到她眼前，一张俊美消瘦的脸蛋全然没了儿时的婴儿肥，唯独那双愤怒时犹如熔金的双眼，在黑暗中发出杀意逼人的光。
芳灼圣女被卡住脖子，双手无力地去扒少年的手指，却是徒劳。
少年带着恨意哑声说了句：“永别了，蠢货。”
“阿……啸……”
在爆发灵力的前一刻，祁啸的拇指指腹忽然感觉到芳灼颈侧一处疤痕微微隆起的触感。
他下意识挪开拇指，视线看向那处疤痕，猝不及防，眉心拧起。
明明已经几乎忘了幼年所有痛苦的回忆，不知为何，他再看见那个被纹上桃心的疤痕的一瞬间，所有记忆复活般，冲入他尘封的心。
他清晰地记起，那段时间的慕梨经常突然倒地抽搐，不省人事。
当时的祁啸年仅三岁半，手短腿短，没法抱起慕梨，只能惊慌地把她拖到床上，迈着小短腿，跑出去呼救。
就是一次在慕梨抽搐倒地的时候，祁啸拖她去床榻时，慕梨的颈部边缘被床柱上雕刻的龙爪刺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