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我家那个……这算是我家的家丑了，但京城不知道的人也着实没有几个，我也就不替那不孝子遮掩什么了……”
“您说说我也没做什么啊，他怎么就被他那媳妇儿哄得跟我离了心呢？”
“他那媳妇儿也是个厉害的，我……”
姜娆在这时幽幽道：“二婶，您既然知道我是个厉害的，怎么还在这大庭广众之下说我的坏话呢？”
孙氏的声音戛然而止，就如同突然被人捏住了脖颈一般。
花厅里所有人都安静下来，一眨不眨地看着这边。
第302章 教女
孙氏脸上红一阵白一阵的。
背后议论人不尴尬，这是很多人都会做的事。
尴尬的是，背后议论人却被当事人听到了！
在这么多人的注视之下，她只觉得一阵气血上涌，脸上的温度高得都有些烫手了。
孙氏向来自诩出身名门，一般情况下她都是特别端着的，很少像今日这样在背后议论人，但这不是对穆珩和姜娆一直心存怨怼吗，又正好听着身边那位夫人提到了不孝子孙的话题，一时没能忍住就……
若是可以，孙氏是真的恨不得挖个地洞钻进去。
同时她又恨姜娆。
恨姜娆进来的时候没有提醒她一声。
又恨姜娆直接揭了她的脸皮，让她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丢了这么大的脸。
总之，千错万错，都是姜娆的错，孙氏又如何会出错呢？
见孙氏好半晌都憋不出来一句话，姜娆牵着圆姐儿的手坐到了孙氏的身旁，一边笑着，一边慢条斯理地道：“圆姐儿，虽然二叔祖母在背后议人长短，这样的行为不可取，但咱们作为晚辈，总是应该保持应有的礼貌的，快与二叔祖母打个招呼！”
圆姐儿向来最是乖巧不过的，听了姜娆这么说，便也冲着孙氏甜甜地一笑。
“二叔祖母！”
小姑娘的声音娇娇软软的，本该是能让人闻之会心一笑的，可对于此刻的孙氏来说，圆姐儿的声音却像是在她脸上狠狠扇了一巴掌。
孙氏为之气结：“老三媳妇，你！”
“二婶请指教，我怎么了？”姜娆瞠圆了眼睛，把脸凑到孙氏的跟前：“圆姐儿还小，这么大点的孩子最容易跟着大人有样学样，要是一不小心让她学着什么坏的了，那以后想要改可就难了，我既然是做母亲的，自然要时刻盯着圆姐儿，不能让她行差踏错了……”
对比一下孙氏先前背后议人长短的行为，姜娆的这番话讽刺意味十足。
孙氏咬着牙，胸口也因为气愤而急剧起伏着。
若是可以，她是真的恨不得一巴掌把姜娆面上那带着些嘲讽的笑容给打掉。
偏偏不可以。
孙氏觉得自己受了天大的委屈了。
殊不知，姜娆才是无语呢。
她就不明白了，孙氏难不成真是好了伤疤就忘了疼吗，不管再怎么被她怼，怎么就都能在下一次见面的时候就将上一次受过的憋屈都忘得一干二净呢？
姜娆于是轻叹一声，状似亲密地凑到孙氏的耳边，压低声音道：“二婶，您好歹也是长辈，若是您不故意针对我，我其实真不想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让您没脸啊，咱们就当是陌生人一样相处不好吗？”
孙氏恨恨地瞪着姜娆。
姜娆却是抽身离得远了些，笑着对圆姐儿道：“圆姐儿，你看看二叔祖母多用心良苦，为了让你知道什么是好歹，竟然都这样身体力行了……”
圆姐儿很是机灵，立即便响亮地道：“多谢二叔祖母教诲！”
孙氏：……
好的歹的都被这母女俩说完了！
可想着姜娆好歹还给她留了一两分的脸面，若是她再说点什么，惹怒了姜娆，只怕连这一两分的脸面都得没了，孙氏心里再怎么怒，也只能硬生生地忍了。
姜娆却是牵着圆姐儿去了另一边的角落里坐了下来。
会在这里遇到孙氏，倒也不是什么难以理解的事。
京中各勋贵之家可以说是世代联姻，关系用盘根错节来形容也不为过，哪怕定远侯府与诚意伯府如今没有直接联姻，但真要细数起来，拐着弯总也能扯上关系的。
孙氏会来喝喜酒，也再正常不过。
不仅孙氏，她的三个儿媳，想来也定是来了的，只是不知道为何这会儿没见着赵氏三人。
母女俩坐在角落里，周围并没有其他人在。
圆姐儿扯了扯姜娆的衣袖，有些不解地道：“母亲，二叔祖母这样毁您的名声，您为何……”
自从圆姐儿重生，在她的眼里，姜娆就从没在孙氏手里吃过亏，每次在孙氏找茬儿时也都会让孙氏很是没脸，可这一次姜娆却只是略微嘲讽了孙氏而已，虽然让孙氏丢脸了，但其实也没有让她有那么丢脸。
正因为如此，圆姐儿才会心生疑惑。
姜娆轻轻拍了拍圆姐儿的手：“你二叔祖母，她如今在母亲的心里已经没有什么份量了，这样一个人，我当然也就用不着为了她多费心思，哪怕是费心思去打她的脸……”
圆姐儿似懂非懂。
“而且……”姜娆道，“就如同母亲先前与你说的，你二叔祖母就是再怎么不对，她也占了长辈的身份，更是你父亲的生母，咱们若是太过咄咄逼人，只会叫外人忘了她对你父亲的那些不好，反而认为我们做晚辈的太过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