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是想打听消息，两名北疆使臣便也没有去雅间，而是在一楼大堂里寻了一个偏僻的角落处坐了下来。
此时正是午膳时间，云来居虽然没有坐满人，但大堂的桌子却也坐了个七八成满，这么多人坐在一起，轻声说话的有，高谈阔论的也有，还有些喝多了酒大声吆喝的，让这大堂里显得格外的热闹。
两名北疆使臣虽然点了菜，为了不让人发现他们的身份，却是几乎没怎么吃，而是坐在原地听着从一众食客里说出的各种消息。
但让他们失望的是，也不知道是两国谈判之事百姓很难得知详情，还是别的什么原因，他们在座位上枯坐了许久，菜都快要凉透了，都没有听到想听的消息。
两人都注意到，小二可是往他们这里看了好几眼了，若是再坐下去，就要引人怀疑了。
正当两人失望的时候，旁边不远处传来的压低了显得格外神秘的声音，让他们精神为之一振。
与两人隔了一桌的另一张桌子上，坐着四名约四十许的男子。
四名男子容貌倒是没有什么特殊之处，但衣着打扮却都能看出来不缺银子。
此时，其中一名男子往前面凑了一些，面上带着某种奇异的笑容，冲着三名同伴低声道：“你们听说了吗，这次咱们大安朝与北疆的互市谈判……”
男子的一名同伴睨他一眼：“这可是京城最近一段时间最大的事，我们还能不知道？”
“我是说……”男子笑得更奇怪了，“你们有没有听说过，那位穆夫人向北疆提出了要求，想每年从北疆买到大量的牛羊……”
另一名同伴诧异地道：“不过就是牛羊吗，这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
“这可不是大惊小怪！”男子暧昧地笑着，“我可是听说了，穆夫人要求的羊只要山羊……”
“山羊？”三名同伴同声道。
从这三人的疑惑表情中可以看出，他们仍没想出问题不在。
“嗨，我说你们怎么就不知道动动脑子！”男子神秘地道，“你们知道为什么点名要山羊吗？而且还要那么多？”
三名同伴一起摇头。
男子于是得意又暧昧地道：“我告诉你们，这都是有原因的……”
男子的三名同伴都静静等着男子的下文。
与此同时，两名北疆使臣也都屏息凝神，像是在等着人揭开自己猜不出来的谜的谜底。
“我跟你们说啊，你们要是去大夫那里问问，大夫一定会告诉你们山羊浑身都是宝……”男子挤了挤眼睛，“什么羊肉、羊皮、羊骨、羊髓……等等，都是有着极佳的药用价值的……”
三名同伴还是没听懂。
“我说你们可真是榆木疙瘩！”男子恨铁不成钢，“别的也就罢了，尤其是那羊腰子……那可是能补肾益精助阳的，这下你们懂了吧？”
“羊腰子？”
三名同伴瞪大了眼睛。
“那还能有假？”男子神秘地道，“我跟你们说，京城各府的老爷们，往常可没少吃这羊腰子，听说北疆的山羊是放养在草原上的，比咱们大安朝的山羊药效还要来得好，自从知道大安朝会与北疆互市，这些有钱有势的老爷们，可早早就让人从北安府买来自北疆的山羊了……”
三名同伴便也都笑得暧昧。
笑过之后，又有一人奇怪地道：“那穆夫人，就为着这事特意提出要从北疆买山羊？”
“那可不！”男子道，“这么多的权贵有需要，说不得吃来自北疆的山羊的羊腰子很快就会风靡咱们大安朝，男人嘛，谁还不希望……是吧？”
“说不定是穆夫人觉得穆大人需要吃羊腰子呢？”一名同伴“哈哈”笑道。
“说不得真是如此了……”
“你们可小声着些吧，穆大人和他夫人，可都不是什么省油的灯，要是被他们知道咱们在背后编排他们，咱们可没好果子吃！”
“这不是就咱们几个，随意说笑几句吗，难不成咱们还能把咱们说了什么告诉穆大人和穆夫人？”
“那自然是不能……”
“这不就得了？”
四个人又“嘻嘻哈哈”了一会儿，直接菜上齐了，这才总算是没再说什么了。
而两名北疆使臣，此时却是面面相觑。
先前姜娆提起这牛羊的交易时，他们之所以没有当场定下来，就是因为他们怕自己踩进姜娆给挖好的坑里，可现在这样一听，原来事情的因由竟是如此离奇荒谬？
两人很快也就起身，回到了他们的住所。
北疆使臣之中领头那人听完他们的话，拧着眉头想了一会儿，然后看向其他人：“你们觉得，这个可能性有多大？”
第433章 皇上您随便夸夸就行了
一众北疆使臣都没有急着说话，而是先沉默了一阵。
这个事吧……
说它荒谬，但荒谬之中，又好像确实存在着极大的可能性。
而有时候，往往是看着最为荒谬最不可能的那个答案，才是真实答案。
过了一会儿，其中一人开口了。
“这件事……我倒觉得非常有可能。”那人道，“毕竟，咱们都知道大安朝这些权贵的生活向来都极为骄奢，为着他们一展雄风，他们还真有可能促成这件事……”
“反正还有时间，那人不是说近段时间京城权贵之中都流行吃羊腰子吗，咱们再让人去查一查情况是否属实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