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弟浩浩今年大三了，最近在准备公务员考试，小舅拎着人高马大的儿子掖到了清泽身边，“浩浩，哥哥姐姐学习好，你跟他俩学学，一个小时都坐不住，愁死。”
“哥哥姐姐都上班了，不用学习了。”浩浩用眼神向两个姐姐求助。
梁姿敷衍地附和：“对对对。”
表姐瞅了瞅清泽和浩浩，转移着话题，“你们俩是不是差不多高啊？”
清泽早就瞄完这个小孩的身高了，应该比他矮。
他十拿九稳地问：“浩浩多高啊？”
“正好一米九，你呢哥哥？”
清泽郁闷了。
刚送走一个一米九，怎么又来了个一米九？
哪来的这么多一米九？？
梁姿强忍笑意，趁别人不注意的时候在清泽的脑袋上揉了两把，嘴覆在他耳边，送上了女朋友的贴心安慰：“没关系，再高两厘米也是小狗，差别不大。”
清泽眼底盛着盈盈浅笑，一副好脾气的模样。
心里盘算着，到底什么时候能把她摁在墙上亲到说不出话，一天到晚叭叭叭的。
为了迎接千呼万唤始出来的外孙女婿，姥姥准备了一大桌的家宴不说，光是饺子就准备了三种馅，清泽在几位长辈的慈爱目光中，往嘴里塞了一颗又一颗米其林五星水饺。
好吃是真好吃，吃不下也是真的吃不下了。
清泽偷偷放下了筷子，刚碰到碗，主厨就发话了：“怎么了孩子，怎么才吃这么一点儿啊？”
还一点儿呢，这一顿顶他三顿的饭了。
他礼貌地回道：“没事儿姥姥，每一个菜都特别好吃，我歇一会儿，听您说说话，一会儿接着吃。”
姥姥开心了，转头夸起了梁姿：“咱们黎黎也是说到做到，夏天的时候，她就坐在这儿，答应我说过年一定把对象领回来，嘿，还真领回来了。”
清泽也开心了，原来他的梁老师那么早就想着带他来见家长了。
桌上几个人一回忆，是有这么回事，在脑子里跟梁母当初那段说辞对了对。
那会儿说这个男的是数学博士，这个清泽确实是数学博士。
表姐很不解地问清泽：“所以你是又管公司又在学校教课吗？那平时很忙吧？”
清泽：“有点忙，但是我不在学校上课。”
“啊？那怎么说你和黎黎是同事呢？”
清泽当即就懂了，一口气堵在心口，大手不着痕迹地捏了一下梁姿的大腿。
哼。
他盯着梁姿，梁姿盯着梁小凤女士，梁小凤女士干笑了两声，“不是同事，不是同事，误会。”
表姐又问：“哦，那你俩是怎么认识的？”
梁姿：“朋友聚会上认识的。”
清泽点点头，举起杯子，前言不搭后语地说道：“表姐，我敬你一杯。”
说完，将酒盅里的五十二度白酒一饮而尽。
这是他所有的酒量了，用来答谢一场提前的相遇，不亏。
——
大年初四，两家人又聚到了一起，清泽父母明早回北京，今天在梁姿家里吃最后一顿饭。
不到四点，两对爸妈在厨房忙活，梁姿在书房给清泽显摆她小时候的战绩。
清泽一会儿要和日内瓦那边开会，他先把电脑摆好，然后盘腿坐在了地上，津津有味地看起了这沓泛黄的奖状。
三好学生，舞蹈比赛，演讲比赛，英语竞赛。
最早的都快有二十年了。
“哎呦，梁博士，”他抬头对着她笑，“得了这么多英语的奖，怎么最后学法语去了？”
“多学一门是一门。”
他拍拍她的手，“说得对，马上咱就学德语。”
“Loch先把会开完吧。”
清泽一叹气，又不当人了。
他拥着梁姿，脑袋在她脖子上来回蹭，可怜兮兮地说道：“宝贝，我不想上班。”
又蹭蹭，“你一会儿陪我开会好不好？”
再蹭蹭，“你坐旁边玩手机就行。”
梁姿被他磨得直笑，“好。”
话音刚落，书房里传出了窸窸窣窣的笑声，不属于他俩任何一个人。
两人警觉地竖起耳朵，直起后背，很快锁定了书桌上的笔记本电脑。
清泽起身去看，方才没动静的屏幕里出现了三个大活人，Louis，Gabriel，技术总监。
三个人捂着嘴笑得嘻嘻哈哈，见到老板出现，先后换上了一副严肃的表情，努力当作无事发生。
清泽微微蹙了眉。
三个人里两个不会中文，就算听见了，怎么会笑成这样？
他在椅子里正襟危坐颇有威严，冷静地看向聊天框，登时气火攻心——
Louis把他跟梁姿说的话一字不落地翻译成了法语。
“Louis，”清泽直接说了中文，“你爷爷昨天还跟我说，不要给你太多假期。”
十万八千里之外的Louis无所畏惧，学着他的语气，还刻意地嘟起了嘴，“Loch，窝不香赏班。”
梁姿笑得快趴在地板上了。
等清泽开完了会，晚饭才开始，六个人围着餐桌坐了一圈，中间摆着红白鸳鸯锅。
儿女和睦，气氛融洽，两家人一合计，开了瓶白酒。
清泽今天是真高兴，破班上完了，亲戚朋友也见了，最最重要的，他的宝贝女朋友就坐在他左手边。
他跟着梁姿，爽快地干了两小杯白酒，45度，他应该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