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暖要紧。
梁姿拿着吹风机嗡嗡嗡地吹头发,心里在计算,还有几个小时才可以见到他。
她从一月数到了三月,可是时间从没像今晚过得这么慢,她恨不得出了这间浴室就来到了明天早晨。
清泽看到她在床上,表情一定很精彩。
梁姿哼着不成曲的小调梳了梳头发,慢吞吞地打开了门——
一只男人的手臂凭空出现,抓住她的手腕,将她从里面带到了外面。
从今天带到了明天。
梁姿放心地跌进男人怀里,被他的身躯不由分说地顶在墙上,脑后被手掌妥帖地包裹。
吻比人先到。
两个人亲得又急又狠,肢体纠缠,身后的深棕色围墙木板压出了“吱呀”的声音,好像整座房子都要被他们吻到倾塌,摇摇欲坠。
“唔…”梁姿勉强着与清泽分开,双手紧缠着他的脖子,“你怎么现在就回来了呀…”
清泽用虎口流连忘返地磨着她的侧腰,柔滑的灰色真丝睡衣微微起伏,灼热浪潮藏匿其中。
他喘着气,垂眼望着这张近在咫尺的脸,眼眸水灵灵,双颊红润有光泽。
肯定是被他亲的,肯定不是洗澡洗的。
他啄了一下梁姿的眼睛,低声回答:“给我们梁老师一个惊喜啊。”
“那我要是没来你家,不就看不见了。”
清泽轻哂道:“梁姿,我还不知道你。”
他的手从腰间收回,手指慢条斯理地捻着她的上衣纽扣,每露出一寸肌肤就在上面印一个想念的吻。
“提前一天飞回来。”
“这事儿我还是跟梁老师学的。”
“从六点等到了现在。”
“好不容易等你进了门。”
“没想到。”
“洗澡还能洗这么长时间。”
分开的衣摆在女人身上晃晃荡荡。
梁姿几乎站不住,不得不靠着背后的墙壁,手指勾住了清泽的t恤衣领。
她想起了很久之前的那个雨夜,她也是这么看着他,唇瓣一分一合,对他说:“Baise-moi.”
温热的气息拂动眼中的火,光焰剧烈摇摆。
清泽来不及给出言语的回答,覆身吻了上去,把梁姿抱进了卧室。
结束之后,两个人照例搂在一起聊天。
他们大半年没做过措施了,这是清泽第五百次感叹:“宝贝,以前那些真的白上了。”
梁姿用手指轻轻点着他的鼻子,认真说道:“不是。”
清泽酒足饭饱,把脑袋往她下巴上一顶,边蹭边说:“梁老师说不是那就不是。”
“咱俩明天干什么?”梁姿问。
“咱俩明天能干什么?”
“想的一样,那后天干什么?”
清泽顺势亲了一下她的脖子,“可以和明天一样。”
“…不可以,陆佳悦叫我周日去玩飞盘,我们一起去吧。”
“怎么玩?”
“感觉就是一个人把东西扔出去,另一个人接住。”
清泽琢磨了两秒,抬头看梁姿,黑亮的桃花眼充满了疑惑,“听着不像是给人玩的。”
梁姿咬着牙才没笑出声,食指勾着他的食指,“去吧,我想玩。”
“行。”
答应得要多利索有多利索。
梁姿话语一转,郑重其事地对清泽说:“我要对你宣布一件事。”
清泽一怔,“什么事?”
“鉴于已经有老奶奶在八十二岁的时候得诺贝尔文学奖了,我觉得我以后可以把许愿的年龄推迟到八十五。”
“梁老师,它不是个终身成就奖,这事你知道吧?”
“那怎么了?”
“不怎么,”清泽拍拍她,“咱俩还是好好锻炼吧。”
周日上午,清泽早早没了睡意,干脆守在梁姿旁边看她睡觉,不动嘴也不动手,只怕扰她清梦。
他看了还没五分钟,梁姿的手机就响起了煞风景的闹铃声。
梁姿没赖床,只伸了个懒腰就坐了起来。
她十点要去上一节德语课。
清泽坐在她身后,小臂从她颈后绕过去,嘴巴贴在她耳边,尝试做最后的挽留,“不能请个假吗?我好不容易回来一趟。”
“?就两个小时。”
“这可是周日的两个小时,”清泽开始瞎掰,“我这次只能待一个月。”
梁姿扭头看他,“你不是说可以待到我放暑假吗?”
“我不能离开这么久,日内瓦那边还有事。”
“所以是几号走?”
“4月30号。”
梁姿把身子也转了过去,两手捧住清泽的脸,一字一句道:“好,要是你4月30号还在上海,我5月1号送你去机场。”
清泽眨了眨眼睛,气势顿时消减许多,“……我一会儿去接你下课,咱俩一起吃午饭。”
“好。”
她轻快地跳下了床,一个人走到卫生间,一边刷牙一边乐。
梁姿出门上课,清泽在家里看数学论文,午饭之后一同开车去了植物园。
天空难得放晴,又赶上周末,湖边花树缤纷,游客络绎不绝,草地上的人一拨又一拨。
梁姿和清泽昨晚上跟着视频学习了飞盘的玩法和规则,陆佳悦递过来一个盘,让他俩先练练。
俩人面对面站在草坪上,你抛给我,我飞给你。
梁姿望着身穿白色运动衣的清泽精准地接过飞盘,他接一次她笑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