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老嬷嬷一听，立刻跪了下来，
“老奴这一生都是在服侍娘娘，早就把娘娘视为亲人了，余生也希望能伺候在娘娘身边，不管多苦多累，老奴都愿意陪在娘娘身边，请娘娘不要赶老奴走。”
“......”
太皇太后笑了。
都是相伴了一生的人，她又怎么会愿意让她离去？
“你要是不愿意走，我自然不会赶你。”
太皇太后抚摸着老嬷嬷的发髻，缓声说。
东方烨从屋檐上跳下来，一眼就看到了站在廊下的皇祖母和一个老嬷嬷。
从东方烨的角度看，皇祖母今天好像显得格外的憔悴和老态龙钟。
他心里有些不是滋味。
“要赶谁走？”
漫不经心的声音打断了正在煽情的两个人。
太皇太后转过头来，看到东方烨，笑了，“小烨，这天还没亮呢，你怎么来了？”
“这天还没亮呢，你不也起床了吗？”东方烨和太皇太后说话也没个正经样。
太皇太后倒是喜欢他在她面前毫无拘束的样子，闻言嗔怪，“小滑头，进屋去吧。”
看着东方烨进去了，太皇太后去洗漱，出来时看见东方烨一块接一块的吃着桌上的糕点，稀奇了，“你什么时候爱吃糕点了？”
“饿了。”
东方烨言简意赅。
他才不会说是被某人影响的。
太皇太后一愣，想到那几声钟声，猜测他可能也是听到了钟声跑进宫里来的。
慈爱道，“那你多吃点。”
东方烨没客气，他昨晚没吃晚饭就在京都里转溜一夜，确实饿了。
一时间，两个人都没有说话。
东方烨没什么想说的，太皇太后是在斟酌词句。
——“小烨，你有想过要回显南吗？”
第150章
“小烨，你有想过要回显南吗？”太皇太后坐在桌子的另一边，给他斟了一杯水，像是随口一问。
“怎么突然问这个？”东方烨没有正面回答。
“......”
“小烨，皇祖母知道，你是一个聪明的孩子，今晚的事情，你应该也知道了。
很快，皇祖母便不是大云国尊贵的太皇太后了......”
太皇太后声音淡淡的，她早就想过有这么一天了，心里也没有多大的波澜，更像是在说一件无关紧要的事情。
“嗯，”东方烨也没有太多的情绪，依然在吃他的东西。
老嬷嬷站在旁边都替他们干着急，这变天的事情，他们就这么淡定？
太皇太后看着东方烨，他的眉眼隐隐有点她的女儿的影子。
“......皇祖母这辈子，福薄，只有你母妃这一个孩子。
本应该是捧在手心里的珠宝，皇祖母却亲手把她送去了显南，害了她的一生，是皇祖母对不起她啊。”
这些话，太皇太后在他面前已经说了不止一次了，听得东方烨耳朵都快要生茧了。
他依然没怎么太多的表情。
太皇太后已经习惯了他这个样子，顿了顿，继续说到，“这也间接的伤害到了你，对不起，小烨。”
声音有些哽咽了。
东方烨停下了手中的动作，抬头瞥了眼太皇太后，她眼里闪烁着泪光。
东方烨又瞥向站在另一边的老嬷嬷。
老嬷嬷眼观鼻鼻观心，定定地站着。
东方烨皱眉，她是没看到主子在流泪吗？
只好拿了放在桌边的手帕，递给太皇太后，“皇祖母。”
“哎，”太皇太后因为哭了有些不好意思，接了过去，轻轻擦拭两下眼角。
“如果你不想回到显南，一辈子留在大云也可以的。
虽然，皇祖母不再是皇祖母，但是依然是你的外祖母，要护着你，还是可以的。”
太皇太后说着，笑了，“当然，你不能再像以前这么嚣张了，摄政王可不是那么好讲的人，你要是犯了什么错他可能不会轻易放过你。”
想着，太皇太后又想起那个软软糯糯的小人儿，“当然，要是你犯了什么惹怒了宁宸凯的事情，你可以去找阿宝，让她给你求情。”
本来沉重的气氛，被太皇太后三言两语转换了过来。
东方烨想起那张肉嘟嘟的小脸，哼笑一声，“屁，她在她爹面前怂的一批。”
嗯？
本来只是想调和氛围的太皇太后，好奇，“看起来阿宝没有说错嘛，你真的喜欢她？”
小少年一听，立马炸毛了，“谁喜欢她了？”
太皇太后：“......”
不喜欢你这么激动干嘛？
不过，她没有见过东方烨这么鲜活的一面，十分惊喜，看到他这样就想逗他。
“阿宝说她喜欢哥哥，哥哥也喜欢她哦。”
东方烨：“......”
自恋鬼，谁会喜欢她。
可能连他自己也没有发现，他的唇角是勾着的。
太皇太后看了，有些开心又有些心酸。
她的眼睛又涌现了些许泪意，又赶忙擦了擦。
自己给自己倒了一杯水，喝了一口冷静冷静。
就听到东方烨变扭的声音，“我打算回显南了......”
“咳～”
太皇太后差点就直接喷水了，可是她的教养不允许她做出这样的行为，生生的咽了回去，然后就被呛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