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信坚定的感情,危静颜不欲说服他,她在此耽搁已久,早不想留了,“你要说的,应该说完了,能放我走了吗?”
此处是慎王府,她知道单凭她自己根本逃不掉,他先前防备她的动作纯属多余。
桓筠祯指节轻敲着座椅扶手,直到危静颜等他的回复等到露出不耐烦的神情,他才说道:“何必急着走,你不愿领罚,那领个赏,如何?”
“我不需要。”危静颜不想跟他过多牵扯,直言回绝。
桓筠祯将腰间香囊取下,将其举起,眉眼含笑道:“这个也不要了?”
他说的赏,是指她的香囊?
危静颜不确定,他的言行举止都不按常理来,她该如何招架?可香囊就在眼前,总得试一试,大不了被他戏弄两句,万一是真的,她能少操很多心。
“当真还我?”
“你不是说要为孤做个新的吗,旧的你想要,孤便给。”
他说得诚恳,不似作假。
可他分明知道,她所说的新做一个,是故意骗他,意在要回她的信物。
危静颜想不通,却也不妨碍她上前去试着拿回她的香囊,她最近的谋算就是为此物,有机会自是不肯放过。
她伸手靠近他的手掌,当触及香囊时,一把抓过,急速收回,等她讲香囊抓在手里时,桓筠祯的手还摊开举着,一丝戏弄的意思都没有。
真就如此简单?
香囊之上还残留着他的温热,他戴的久了,原本的气味消失的差不多,只余下几分属于他的龙涎之香。
算计对付拿不回来的香囊,被三皇子要挟着来一趟,事情就办成了,危静颜说不出心里是什么滋味,只觉堵得慌。
桓筠祯收回手,无论神情还是气质,都回到了谦谦君子上来了,还有心思和危静颜说笑:“下次你想要什么,不必拐弯抹角,直言就是,孤能给你的,都给。”
他好像回到了被她识破真面目之前的样子了,情深意重,体贴照顾,却让危静颜后背一凉。
“我要离开。”
“请便。”
危静颜从慎王府离开后,她都有一种不真实的感觉,她的目的达成了,却因三皇子过于好说话,而更加不安了。
“小姐,还去公主府吗?”乔幽见她有点奇怪,不由问道。
危静颜摆手,“不去了,回府。”
刑部的人按三皇子的说法,今日就撤走,她再去也没多大意义了,影响一两日的生意,还不至于闹到太后跟前。
她要先回府缓缓,捋捋头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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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厅之内,目送着危静颜离去的桓筠祯习惯性地去摸腰间之物,不出意外地他摸了个空,他浅浅一笑,君子风度不失。
他恢复了往常水平,目睹了这一切的程元章从暗处走出,问他道:“信物她拿回去了,公主府势力不受你我牵制不说,天高海阔,你就不怕国公府小姐飞出你的领地了?”
国公府小姐不是个简单的人物,换做别人,哪会看穿三皇子的本性,她不但知晓了,还成功脱离了慎王势力,将来如何,真不好说。
桓筠祯笑了笑道:“飞得再高,也要有落脚之处,归宿在这里,迟早要回来。”
程元章对此持有怀疑,他曾经也说过国公府小姐是他掌中之人,这会不还是飞走了,能不能飞回来,他一个人说了是不算的,“又不止一处落脚之处,就不许国公府小姐有别的归宿?”
“孤会是她唯一的归宿。”
第42章 他舍不得
香囊握在手中, 心神不知飘向了何处。
危静颜回想着发生的一切,执着的人轻易放了手,本身就是值得怀疑的。
她们弹劾了程元章不假,可程元章并无太大的损失, 他为什么和解得如此之快?
担心她们在太后跟前说他的坏话, 那为何三皇子要故意查封她们的钱庄, 虽只一两日,那可是她们在洛京城中最挣钱的铺子, 莫非是警告?
他知道她们的产业, 只要他愿意,他将来还可以继续阻碍她们的生意吗?
也不是没这个可能, 既是警告,他占了上风, 又为何归还她的香囊?他那些共享权势和引诱她合作的鬼话又是怎么回事?
危静颜拿起剪刀, 一下又一下, 将香囊剪碎, 毁尸灭迹,方得心安。
香囊成了碎片,香料渣滓散落桌案,她的心思也跟着发散开来。
桓筠祯一连串的言行举止,皆让她措手不及, 如果这就是他想要的效果, 他要从她的措手不及里得到什么。
她又将他的话回想了一下,有个词在他的包裹在他的言语中, 出现的次数不低, “权势”, 对就是这个词, 她因钱庄被封,半路被劫,又被他似真实似荒谬的话一打乱,当时听到这戳中她心思的词,完全没有想着要反驳他,以她的人设她应该要斥责他污蔑她的“真心”的。
原来如此,他弄那么复杂一出,只是为了探查她的目的,而且他还得了手,所以他会毫无代价地将香囊还给了她。
她的目标是下一任天子的皇后之位,三皇子摸清了她的诉求,所谓他的一切能分她一半,是在说如若合作,事成之后,他能保证皇后之位归她。
查封钱庄是其中一环,这确实是警告,桓筠祯是在告诉她,她的老底已经被揭穿了,趁早归顺得好。
呵,危静颜不由冷笑,三皇子他想得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