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开视线,却忍不住暗骂了一声神经病!
想着后院杨氏应付武成侯夫人这么久,应该也累了,既然此间事毕,她也就没在前院滞留,赶紧回去了。
安雪堂里,武成侯夫人已经喝到第三杯茶了。
杨氏既不肯屏退左右,也不与她谈正事,她那里已然是被熬得如坐针毡,可是前院秦颂也一直没个消息送过来,她也不好起身告辞。
她虽是不觉得祁欢去前院能和秦颂之间谈妥了今日正事,但是瞧见祁欢回来,也仿佛看到了救星,连忙先打招呼:“欢姐儿回来了?”
祁欢并不与她为难,直言道:“小侯爷说他一会儿还有公干,不方便在外滞留许久,他叫我捎话问夫人要不要随他一起回去?”
武成侯夫人皱了下眉头,她直觉是和杨氏之间那事儿算谈崩了。
但这事不是她能管的,此时她也只想脱身:“嗯,你母亲身子不适,也该休息了,我下回再来看她。”
祁欢与她说话期间,已经不动声色与杨氏交换了一个眼神。
杨氏心领神会,便抬手招呼身边云娘子:“里面,那我柜子里的黄花梨木盒子,是我准备要送给武成侯夫人的茶叶,去拿过来。”
武成侯夫人断不曾想到这事情还居然成了,一时表情控制不及,便是狠狠一愣。
云娘子依言去将那个盒子取过来,递到她手上。
她也不好当场打开看,拿在手里才慢慢回过神来,不免神色颇为复杂的又看了杨氏母女好几眼,这才尴尬的扯了扯嘴角:“那我就先告辞了,世子夫人你保重身体。”
两家人,如今已经不是真正的朋友关系,祁欢也没必要太把她当回事,就推辞说自己要照顾杨氏歇下,打发了云娘子送她。
武成侯夫人自祁家出来,一直到坐在了回府的马车上,整个人都还有点云里雾里,浑浑噩噩的。
等冷静下来,打开那盒子看了。
里面的契约,账册,以及各种资料齐全,甚至于牙行和官府的印鉴,以及杨氏的私印也都齐全妥帖了,她就更是有些难以置信。
忍不住掀开窗帘,叫了外面的秦颂:“颂儿,你上车来,我与你说两句话。”
秦颂这一路上也一直心不在焉,思绪被打断,微微沉吟一声,便叫停了马车,自己下马上了车上。
一眼看到被武成侯夫人放在桌上的那些东西,他眸色也是不由再沉淀了几分下来,盯着桌上东西许久,武成侯夫人在耳边絮絮叨叨说了许多话,他都只是随口应付,几乎什么也没听进去。
母子二人回了府里。
武成侯夫人先回了后院,秦颂拿着那个盒子也从马车上下来,往自己的外书房去。
简星海亦步亦趋的跟着,不住去瞄他拿在手里的那个盒子。
几次斟酌着有点好奇他今日去杨家是怎么谈定的事情,秦颂脚步拐过回廊,却突然转头问了他一句:“祁家丫头……”
他其实想问,祁欢那个相好的究竟是谁?
可是话到嘴边,却突然没说出那几个字,换了个问法道:“她那边,没再有什么动静吗?”
第084章 铺路(二更)
简星海一时也未曾多想:“祁家……也就前几日那件事,后来世子夫人病倒,她们家后宅这几日便彻底消停了。”
秦颂脚下步子原是已经顿了片刻,这时却又继续抬脚往前走。
简星海也算了解他,见状,便多少察觉了他是对自己的回答不满意。
可他左思右想,也不觉得还有遗漏:“是……属下哪里还有疏失吗?”
秦颂实在不想亲口询问这样的问题,可祁欢那里却像是云遮雾罩的一个谜团。
这种在迷雾中摸索,却触不到对方底牌的感觉,他实在不喜欢。
又再沉默着走了一段,他也终是开口:“你去查祁家这么久,就没发现与她暗通款曲的男人是谁?”
祁欢的那件事,整个秦家,也就简星海和武成侯夫人知道。
武成侯夫人虽然心里有怨气,可两家毕竟只是有婚约,人家姑娘也没正式嫁进她家,不是她家的人,又加上她自己的儿子也同样做了不体面的事,她的想法也简单,大家都在京城里住着,低头不见抬头见的,即使结亲不成,也没有必要互相诋毁攻讦,把双方都闹成了笑柄,反而叫不相干的人看笑话。
所以,秦颂提点她祁欢有问题之后,她也当机立断,将这事儿在自己这里直接掐断了,连身边最心腹的人也没说。
而秦颂之所以跟她说,是因为他敬重自己的母亲,又事关秦硕的终身大事,他得叫武成侯夫人心里有数。
至于更细节的事……
譬如他是怎么发现祁欢私下不检点的,抑或与她相好的男人是谁,他都没深谈。
而武成侯夫人显然十分有分寸,也没有追着他仔细打听。
所以,相较于武成侯夫人,对祁欢的事,简星海相对的知道的还要多些。
可是这事儿——
秦颂平时不会拿来做谈资,只是他们主仆心照不宣的知道有这么回事,简星海都没想到他今日还会再度问起。
实在是事出突然,这回又换简星海沉默了好一会儿,脑子里整合了自己所知的所有线索,如实道:“这个……属下真没发现。”
可是他确定,那天晚上他们去的就是祁家的庄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