嘴上就被捂住一双少年人的手掌,鼻息间闻到他身上淡淡的沉水香, 徐苼有些扭捏,想去拿下来, 那人却霸道的不许。
甚至还低声教训她:“傻子, 还当是在私下里呢?哪家的小娘子会逛花楼, 你可别出声了。”
柔软的小手就搭上来,指尖上头个个都有月牙的白, 徐苼说:“那还不是你带着我去的, 倒是成了我的错处了?”
“成, 哥哥给你作辑。”池景州说不过她:“徐娘子你大人不记人小人过。”
“那我就先收个利息好了。”徐苼捧着他的手掌, 贴在唇边,落下个吻, 她还有点害羞:“等着你以后慢慢补偿。”
池景州也不再说话, 只是嘴唇有些发干, 好好收起来,这份独属于两人的小心思。
人又多, 推推搡搡的, 两人就贴在了一起, 却不觉得十分难受。池景州张开双臂, 为小娘子护住一方天地, 带着她往前头走。
“那是通判家的郎君, 往日里都是窈娘的座上宾!”
身边围聚过来的人大声的议论着。
徐笙本想去看,肩膀却被池景州带过来, 他一双眼似笑非笑的看着她,“就那么爱凑热闹。”
“也不是。”
她的手指勾了勾他的衣裳,同他道,“就是想着若是盛家娘子见着我们在一块儿,我是不是也会挨了打?”
池景州皱眉,却没怎么拦着她看了,手悄悄的下移,牵紧了她的。
“她可真不知检点,都跟着出来赏花灯被他家正房大娘子抓个正着!”
蔬菜叶子飞到那窈娘身上。
不多会儿,她的鬓发也被扯乱了,珠花碎了一地,白净的脸上却是有一块巴掌的印子。着实如此,她那相好却是在边上一个劲儿的和自家娘子道歉。
话里听着的意思,都是这花魁先勾引的他,他不过是犯了男人都会犯的错。
又听他再三保证,今后不再和这花魁来往!
“林子大了,当真是什么人都有。”徐笙从头到尾听了,尤其觉得荒唐。
池景州挡在徐苼跟前,护着她,提着她的手臂说:“这里太乱,你先回马车上去。”
“景州哥哥。”徐苼不肯走,问:“为什么他们只打那花魁,却对郎君宽容得很?”
池景州看着她不说话,只见怀里的小娘子对他说:“她和通判家的郎君厮混,一个巴掌拍不响,总不能是她一个人的过错。我不是替那花魁可怜,却为了这群看热闹不问是非的人,而感觉到不耻。”
且不说,以徐苼的身份,她是做不了池景州的正妻。即便两人心里有彼此,偷偷摸摸在一起,也会像这药娘和她的情郎一样被天下人嗤笑。
她看着前头的热闹,浑身感觉冷得不行,不是个滋味。
池景州:“位高一等就是天理,低人一等就得挨打,这是世俗的规矩。”
听着他说完这些话后,徐苼问:“那景州哥哥喜欢这样的规矩么?”
池景州的手紧紧的牵住她:“我不会是那通判家的郎君,你更不是那挨打的那花魁。我不会让你受到欺负,珍重你,爱护你。”
“我信你。”
但这不是徐苼想看到的,她想要的真心,不是想让这少年低下骄傲的头颅。
记忆中的国公府小公爷永远是天之骄子,高傲的,淡然的,凌驾于所有人之上。徐苼听到心底的声音。
若池景州没坐上太子之位,他没有实现自己的抱负,她会内疚一辈子的!
婚姻这事对她无用。
她更不想因为自己耽误他。这眼下,既然有机会可以去争一争,他们为何不放手一搏?她下定了决心。
“我有一件事要同你商量。”
“回去再说。”
“很重要的事,必须得现在说。”
池景州见着自小宠在掌心里的徐苼,羞羞涩涩,拉着他问:“景州哥哥,你觉得那状元郎好不好?苼苼想嫁给他。”
“你说什么?”
他不笑,眼神很是吓人,就这么静静地瞒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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窈娘被带进马车里,她本是要说些感激的话,可是见着这两人的气氛?
怕自己开了口,倒是越发的显得尴尬。
幸好马车里很是宽敞,徐苼并着池景州坐着,两人都是极好容貌的,就像是观音菩萨座下的金童玉女,不说话也能闪着熠熠光辉的金边。
窈娘早年也曾富裕过,听人提起东京城泼天的富贵,高门大户里的郎君和娘子。
“说个笑话给两位听,我娘亲同我说只要到了东京城走一趟,从泥土里长大的菜种也能贵上一倍的价钱。”
徐笙不知晓她的过去,但不免想起自己的出生,“我自来也不是好人家的嫡女,不过也是在富贵里滚了遍,身份照样上不得台面。”
池景州指着手臂,从他的角度看去,小娘子纤长的睫毛轻轻颤动,想开在坤宁宫里徐笙听了不少不中听的话。
脑海里就闪过她问着自己的那几句话,“景洲哥哥,状元郎好不好?”
他紧箍着她的手臂,力道大的吓人,眼神也是如同黑墨。
若以着自己以往的性子,定要狠狠教训她一番。但徐笙却紧紧抓着他手臂前的衣袖,凝望着他要个答案,“不好么?可圣人却是觉得这是一段好姻缘,便宜了我这个小娘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