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衍没理,仰头又喝了一杯,做过手术的人这么喝纯碎是找死,齐柯拦住他,“阿衍到底怎么了?”
林渤说:“你不对劲啊,按理说你现在正是春风得意的时候,怎么一副死了爹的感觉,说说到底怎么了。”
今晚聚会,高赛也在,因为高赛得把傅衍安全送回去。
傅衍没讲,高赛偷偷讲了。
林渤:“操,夏汐这么会玩啊,阿衍你就答应了?”
“这明摆着就是耍你啊,你干嘛答应。”高俊说,“她就是想支开你,才假装同意和你交往的,这么简单还看不出来。”
“这是夏汐在报复你吧。”齐柯说,“谁让你以前总是欺负人家。”
齐柯还记得那次,下了雨,夏汐冒雨来接喝醉的傅衍,傅衍倒好,借着酒意把人训哭了。
小姑娘哭得梨花带雨的,大家都劝他算了,不要说了,他平时话很少的人,那晚话特别多,说了很多伤人的话。
夏汐当时的样子,齐柯现在还记得,她站在雨里,伞滚落到了地上,身上的旗袍都湿透了,眼睛红红的。
听着傅衍的训斥没敢回怼一句,还示弱地去拽傅衍的衣摆,被他一把挥开。
她差点摔倒。
怎么说呢,又狼狈又可怜,像是被风雨摧残的小花,摇摇欲坠的。
后来听说她生病了,至于傅衍,第二天去了巴黎出差,一呆就是一周。
……
傅衍继续喝着闷酒,齐柯拦不住,干脆陪着他喝,“女人心软,你好好哄哄准能好。”
林渤说:“买束花什么的,再买点礼物,女人没有不喜欢花的。”
傅衍停住,放下杯子,慢抬眸,“那她要是不收呢?”
“不可能,就没哪个女人能抵挡地住花的魅力,”林渤分析,“要她真不收,只能是因为讨厌送给她花的男人。”
他轻抬下颌,随口问:“不会是你给夏汐送花她没要吧?”
问完,傅衍脸色一沉,端起杯子喝完了剩下的酒。
林渤抿抿唇:“你可真……”差劲。
高俊见气氛不好,拍拍手,“别喝闷酒了,要不咱们唱歌吧。”
齐柯翘着二郎腿说:“几个大男人唱歌多没意思。”
“那要不找人来陪着一起唱?”高俊提议。
平时对这种事都是热衷的林渤一反常态,“找什么人陪啊,不找,咱就自己唱。”
“狗渤你转性了?”高俊问。
“啊,我改邪归正了还不行吗。”林渤说。
“狗改不了吃屎,我倒要看看你能坚持多久。”高俊乐呵说完,发现傅衍又给自己倒了一杯酒,急忙劝,“阿衍,你想喝死自己啊。”
傅衍心里难受,夏汐不和他一起吃晚饭,也不回他微信,他不知道要怎么做才好。
无助的像个孩子。
高赛看着还挺心疼,“傅总要不我去找找太太。”
傅衍喝多了,眼底氤氲蒙蒙的,应该是哭了,声音也有些颤,“不许。”
夏汐警告他了,不要再出现,不然会和他分手,傅衍想到分手心疼得不行,他不能分手,不能。
“可是您也不能一直喝啊。”高赛真是没折了,老板板平时看着都很好,成熟冷静,做事认真,反正优点一箩筐,私下里公司那些小姑娘提到他一个个眼睛冒光,都说傅总是最好的男人,还有人嚷着要嫁他。
但是,每次遇到太太的事,老板就不行了,情绪上头,大小伤不断,劝都劝不住,太难了。
高赛眼珠子一转,想起了能让傅衍高兴的事,“傅总,房子的事办好了,您要是想过去看看,今晚就可以过去。”
“房子?什么房子?”高俊问。
“傅总新买的公寓。”高赛说。
“又买房了。”齐柯晃着酒杯道,“阿衍,整个北城都快成你傅家的了。”
傅家的产业到底有多少无人知道,短短几年翻了一倍,这些都是傅衍的功劳。
用句非常俗气的话就是,他很牛逼。
傅衍眼睛里总算有了光,“好,今晚去那住。”
“住啊?住不太行。”高赛讲,“屋子里有些乱。”
傅衍有洁癖这事高赛可不敢忘,“要过几天才能住。”
到底没扭过傅衍,乱不乱的,已经不是他需要考虑的,他现在只关心一件事,夏汐为什么还不回来。
傅衍第十次看了腕表,都十一点了,夏汐家的灯还闭着,人还没回来。
他焦躁的在房间里踱来踱去,像个偷窥者一样,透过猫眼朝外看着,大门都快被他看穿了。
十一点半夏汐总算回来了,傅衍手搭在门把上刚要推开,又顿住,不行,不行让她知道他在这里。
傅衍扒着猫眼目不转睛瞧着,走廊里传来说话声:“苏煜谢谢你送我回来。”
“应该的。”苏煜说。
“要不要来我家里坐坐?”夏汐问。
“会不会打扰?”苏煜勾唇问。
“不会。”夏汐输入指纹,门应声打开,他们一前一后走进去。
走廊里的灯灭了,傅衍的脸像是漆黑暗沉,房间里没开灯,他就那样倚着门,眼眸眯起,直勾勾看着。
握着门把手的修长手指用力攥紧,隐约传来骨骼错位发出的咔咔声,掌心的伤口溢出了血,细看下还带着脓。
窗外灯光透过玻璃窗斜射进来,在地上落下一道淡淡的影,隐约的拂到了傅衍的身影,映出他颀长的身形。